“你從鎮上來,可有什麼訊息沒有?”我問他。
“安德魯斯露面了,他到了聖馬特奧,去了傑弗裡家。阿羅妮亞·霍爾東就在傑弗裡家,至今還在那兒。安德魯斯是星期二下午去的,一直待到昨天晚上。阿爾在那兒監視,看見他進去的,不過起初不知道是他,直到他出來了才認出是他。傑弗裡兩口子不在——去聖迭戈了。現在安德魯斯有迪克盯著。阿爾說霍爾東的婆娘一直沒有離開過那個地方。羅利告訴我說芬克醒過來了,不過對炸彈的事說是啥也不知道,菲茨斯蒂芬總算還有一口氣。”
“我想今天下午馬上就去找芬克談談,”我說。“你就在這兒守著。啊,對了,有科林森太太在跟前的時候你可千萬得對我有個尊敬的樣子。我們好歹還得讓她把我當個要緊人。”
“那你回來的時候就帶點好酒來,”米基說。“沒有酒喝我是辦不到的。”
我趕到芬克那兒時,他正靠了個靠墊坐起在床上,頭上纏滿了繃帶,只露出一雙眼睛。他再三表明他根本不知道炸彈不炸彈的事,他當時來找我並沒有其它目的,只是想來告訴我:哈維·惠登是他老婆跟前夫所生的兒子。他的老婆就是那個鄉下鐵匠模樣的女人,目前下落不明。
“哦?可那又怎麼樣呢?”我問他。
“我也不知道那有什麼關係沒有,只是有這麼個情況,想應該讓你知道。”
“為什麼應該讓我知道?”
“報紙上說你說啦,這裡出的案子跟那邊出的案子之間是有聯絡的,那個三大五粗的偵探說你說我還有些情況知道了沒說。我可不願意再招惹什麼麻煩了,因此我一想,還是跑來報告你的好,免得你說我沒有把知道的都說出來。”
“是嗎?那你給我說說對麥迪遜·安德魯斯你都瞭解些什麼。”
“對他我一點也不瞭解,我根本就不認識他。他是她的監護人什麼的,是不是?這我是在報紙上看到的,不過我不認識他。”
“阿羅妮亞·霍爾東可認識他。”
“那倒很有可能,先生,不過我不認識他。我只是替霍爾東夫妻打工的。對我來說那也無非是可以混口飯吃。”
“對你老婆來說呢?”
“也一樣,混口飯吃。”
“她到哪兒去了?”
“我不知道啊。”
“她為什麼要逃出禮拜堂?”
“我早跟你說過啦,我不知道啊。怕惹麻煩吧,也許是……能逃走的話誰不想逃走呢?”
這時候來來去去忙碌的護士已經擾得我說不上話了,因此我就離了醫院,到法院大樓裡的地方檢察宮辦公室去。弗農把一沓檔案往邊上一推,動作之間大有一種“天大的事也暫且擱過一邊”的神氣,一邊說了聲:“很高興見到你,請坐。”還把頭使勁點了兩點,兩排牙齒一齊衝我露了出來。
我就坐下來說:
“我剛跟芬克談過。從他那兒問不出什麼名堂,不過他是逃不出我們手掌心的。這炸彈要不是他帶進去的,又怎麼能進得去呢?”
弗農皺了好一會兒眉頭,才衝我擺了擺下巴,厲聲說道:
“那他的動機又是什麼呢?而且當時你就在那兒。你說從他進了房間以後你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他。你說你什麼問題也沒有看出來。”
“那又能說明什麼呢?”我說。“他也許做了什麼手腳瞞過了我的眼睛呢。他原本是專門替魔術師做機關的。炸彈他肯定會做,也肯定有辦法瞞過我的眼睛埋下顆炸彈,這是他的看家本領嘛。我們不知道菲茨斯蒂芬可看見了什麼。聽說他保得住命了,我們就先對芬克注意監視,等菲茨斯蒂芬好些再說。”
弗農咔地一咬牙,說道:“好極了,那我們就把他扣起來。”
我又到走廊那頭的治安官辦公室去。菲尼不在,坐鎮在辦公室裡的是個麻臉瘦高個兒,名叫斯威特,是他的首席助理。好在斯威特說他聽菲尼談起過我,知道菲尼的意思:我需要什麼幫助,一定都要給我辦到。
“那好,”我說。“我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要弄兩瓶……嗯,金酒也好,蘇格蘭威士忌也好……反正在這一帶哪種酒最好,我就要哪種。”
斯威特抓了抓他的喉結,說:
“這方面的事我就不在行了。也許那個開電梯的比較懂行。我看他的金酒大概是最靠得住的。哎,對了,迪克·柯頓一直在大哭大鬧,說想要見見你。你願意跟他談談嗎?”
“好啊,不過我不知道跟他有什麼好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