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勒圖感到興奮的事情就是在這個封閉空間裡,可以在閒暇休息的時候聽那些資深囚犯擺龍門,這樣對於發生在二十年以內的監區秘聞都會有所瞭解和掌握,而關於張陽單槍匹馬憑藉自身力量勇奪第十一監區囚犯教父地位的傳說更是夜半大家津津樂道的一個傳奇。
“張陽打殘了光頭之後的事情有誰知道的?反正現在都睡不著,你們也說說。”青格勒圖躺在鐵架高低床的下鋪木板上指定了今天晚上的夜聊話題,但是半晌沒人響應,這讓雙手枕在腦後的青格勒圖感到有點兒不舒服,今天都啞巴了?平時說的時候都很興奮,七嘴八舌的,沒少招惹巡監管教的高聲斥責,現在距離平時休息的時點還早呢,咋都沒話說了呢?
“你們他媽的都啞巴啦?知道不知道也都說句話啊!”青格勒圖有點兒發怒了,他忽地掀掉身上蓋著的薄被坐了起來。
“青大哥別生氣啊!”同樣躺在下鋪的對面的一個囚犯也跟著坐了起來,他的年紀比青格勒圖大不了幾歲,但是卻比青格勒圖多出了十多年的牢獄閱歷,算是這個獄所裡面資歷最老的囚犯了,“我們知道的都說過了啊,張陽在監獄總共也沒待多少天,幾乎是來了沒幾天就先是打癱了青皮,後來沒幾天又打殘了光頭,然後就被獨立收監了,據說上面的老大親自過問這件事,本來是要放到單人囚室裡去面壁的,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就讓他給跑掉了,有本事的人真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誰都想不到他會越獄,本來當了老大了嘛,是可以爭取減刑的,真不值得逃跑,這說不準哪天還得給抓回來,那個時候恐怕就再也當不上老大嘍!”
“張陽打青皮的時候我就在現場,那可是真的精彩啊!”青格勒圖對面床的上鋪,一個二十多歲的囚犯轉過身來俯臥在被子裡,繪聲繪色,“當時一腳就把青皮的膝蓋給廢了!青皮‘撲通’一下就摔在我跟前,嚇得我都沒敢動,本來想去扶一下,但是兩條腿都動不了,都軟了。”
“哈哈哈哈……”狹小的囚室傳來了一眾囚犯的爽笑,有人打趣這個年輕人,“你那個時候豈止是兩條腿軟啊,恐怕第三條腿也軟了,沒準都萎縮到腹腔裡了吧?”
“別扯淡,都小點聲,每天都被管教罵,真不長記性!”青格勒圖小聲斥責著眾人,但是他自己的內心裡除了對小後生的行為感到滑稽以外,還是感到了一絲莫名的欽佩,這個張陽還真不是個一般人,在自己的手下做了好幾年,自己竟然沒有看出來他還是一個狠角色,真應驗了那句老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你們說說張陽為什麼要打殘光頭啊?”青格勒圖希望能在費爾巴哈社會化人性理論的支援下解決掉縈繞自己心頭多時的困惑,“當時不是說青皮有點兒欺人太甚嗎?張陽剛剛入獄,青皮為了來個下馬威而想教訓張陽,結果被張陽給廢掉了,這咱們都能理解,誰也不想一進來就被當做軟柿子捏,否則以後的日子沒法過了。但是後來在餐廳,也沒聽說光頭有什麼地方得罪了張陽啊,為什麼張陽自己主動去打殘光頭啊?他單槍匹馬的一個人,不可能不知道餐廳裡有不少人都是光頭的心腹吧?”
“這可說不好,猜不透啊!”青格勒圖床鋪上面傳來了無能為力的聲音,“也許是張陽覺得打壞了光頭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上面也沒人下來追查,就那麼不了了之了,所以他想順道把光頭也給處理了,這樣就可以在整個第十一監區裡做老大了,還能跟上面說上話,這多好。”
上鋪話音剛落就遭到旁邊人的奚落,“你當張陽是變形金剛啊,想打壞誰就可以打壞誰,他咋知道一定可以打壞光頭啊?你也不是不知道,光頭可是在最近幾年裡打殘了好幾個比張陽還要壯實的傢伙呢,而且光頭手下還有三大金剛,都不是好惹的,不然光頭憑啥呼風喚雨。你忘了有次鋤草的時候光頭咋扇你耳光的事兒啦?”
“我倒是沒忘捱打的事,可是你不也每次都得把葷腥都上交嗎?五十步笑一百步有啥意思。”上鋪毫不示弱地予以反擊,看來一場漫無目的的口角即將展開。
“都他媽的把嘴給老子閉上!願意吵吵的都滾到廁所裡!”此刻青格勒圖的地位彰顯出來了,雖然他始終沒有參與甚至是刻意迴避監獄內部地位之爭的潛規則,但是大家都是明眼人,青格勒圖冷毅穩狠的性格和他那渾身西門塔爾公牛般的肌肉是最權威的發言人,宣告著青格勒圖在監區的上層地位,他說的話還是管用的。
“你說說你知道的,我估計你還是知道一些事情的。”青格勒圖看著對床下鋪同樣坐著的資深囚友,因為青格勒圖注意到了他欲言又止的神情,這個傢伙一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