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菜籃,重重地把它摔在客廳的地板上!“誰叫你去買菜的?!鱸魚重藥 還是命重藥 啊?你是不是想要我的命才高興啊?”我咆哮著,頭上的青筋暴突,我能感覺到自己心臟在“怦怦”跳動,執著而有力。
卓雲顯然是被我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著了,她睜大了眼睛看著散落在客廳地板上的萵苣、甘藍、西紅柿和西蘭花,對了,還有一些剁好了的仔排和那條無辜的鱸魚,渾身微微顫抖著,兩道清澈的淚珠順頰而下,滴落在她身前的實木地板上,似乎能夠聽得見珠玉交錯的清脆碰撞聲。
“怎麼啦?我就是去買點你喜歡吃的菜呀?”卓雲的疑問略帶哭音,飽含淚水的明眸看著我的臉,也模糊了我的雙眼。
“我怕你長途駕車回家會餓到,所以想親自做菜給你吃,我怕來不及做好了等你回來……”卓雲嗚咽著輕聲解釋一種不被理解的委屈,訴說著對我剛才魯莽舉動的莫名其妙與驚恐。
我扳過低聲飲泣的女人的雙肩,把她按在門旁儲物櫃的深褐色木門上,深吻。
沒有任何言語交流或暗示,只有思念的交融與情感的濫觴。
2005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托馬斯謝林在他的名著《衝突的戰略》中這樣分析夫妻之間的關係:類似夫妻在擁擠的商場裡失散的情景,會合的前提是雙方必須保有高度的相互默契,能夠對同一場景提供的資訊進行同樣的解讀,並努力促使雙方對彼此的行為進行相同的預期判斷。雙方必須認同(mutuallyrecognize)某種能夠協調彼此對對方行為預期的暗示符號。
我與卓雲預期並協調對方關係的預設暗示符號就是共同參與某項家務活動,比如說烹飪。
其實,螃蟹的做法很簡單,一般都是水煮或清蒸,這樣可以最大限度地保留膏蟹的原有味道而不被破壞。但是此刻卓雲卻要為我展示她的一手絕活好菜香鍋切蟹,也就是類似蔥姜炒蟹的一種紅燒乾鍋做法,這種厚重的味道是我所喜愛的,無論是針對螃蟹還是其他。
我看著眼前的漂亮小女人在廚房裡忙忙活活,蒸飯切菜,烹炒煎炸。
不多時,幾道醇香撲鼻的菜品就熱騰騰地擺到了餐桌上:清蒸鱸魚、紅殼鮮美的切蟹、東北風味的地三鮮、嫩綠營養的素炒小青菜,還有濃湯仔排煲。我必須承認卓雲的烹飪手藝精進不少,她目前的狀況堪當“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的典範了。
“你的手藝越來越嫻熟了,看來沒少進行練習吧?”我夾起一塊切蟹細嚼品嚐鮮香嫩滑,外帶一點油爆蒜蓉的香氣這和平時吃的原味蒸蟹有著明顯的區別,在保有青蟹營養和味道的基礎上,融入了紅燒的技藝,確實是別有風味。
卓雲夾了一小塊魚肉放到我的碗裡,“你別恭維我了,我都快不知道你到底喜歡什麼口味了,還以為你喜歡清蒸的鱸魚呢!”我裝作沒有聽出弦外之音,邊吃邊聊,“你想多了,喜歡的還是喜歡,但是也不能不尊重你的勞動果實啊,對不?”“也許吧!”卓雲淡淡地說,起身向臥室走去,“我差點忘記了臥室裡還有半瓶紅酒,你等一下,我馬上拿過來。”
卓雲走進臥室,房門半掩,臥室的床頭櫃上放著那瓶紅酒,自己睡前習慣喝上那麼一小杯,安眠、養顏,而且可以舒緩疲勞和增強血管彈性。兩隻精緻的高腳杯放在床頭櫃上,卓雲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很小包裝的透明塑膠袋,右手微顫地把那一小撮白色粉末倒入一隻杯子裡。“好了沒有?我今晚不太想喝酒。”臥室外面傳來白雲飛的聲音,依舊那麼溫柔悅耳。“來了來了,剛找到杯子。”卓雲一邊答應著,一邊慌亂地向杯中倒入紅酒,然後端著酒杯走出臥室。白色粉末迅即消融在了紅酒之中,僅在杯底泛出難以察覺的少量微小氣泡。卓雲把一杯紅酒放在我的面前,“雲飛,你今天傍晚長途駕車一定有點兒疲倦,少喝一點兒紅酒解解乏。”我剛要舉杯,卓雲細膩的小手壓在我的手上,“先別急著喝嘛,要先晃一晃,讓紅酒充分氧化了才沒有酸味。”我對面的嬌小女人,粉面笑靨,酒杯輕搖,看著我微笑。這種生活的美好是我已經久違了的回憶,現在已經真實地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沒有理由再去壓抑自己內心的情感。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嘴角殘留淡淡的苦澀。“紅酒不是這麼喝的呀,要一口一口來,否則可能就會欲速而不達哦!”卓雲小呷一口杯中酒,嫵媚的風情讓我不能自已。我忽地站起身來,走到卓雲面前把她從椅子上拉起來,卓雲有點兒驚詫,“幹什麼呀?你還沒吃飯呢,先嚐嘗我的手藝再說好嗎?”我一言不發,抱起這個充滿了香氣與誘惑的女人走進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