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得搬了出來。正四處沒著落,楚二官人知道後,又將這鋪子白借給了我,還不拘年月。這大恩,我這一輩子都難報答,巴不得能出得上些微力量,哪裡還敢嫌煩?”梅大夫說到動情處,垂下頭,不住捻著鬍鬚。
“那就請梅大夫從頭再細細說一說。”
“那天晚上,你在營裡沒回來。我已吹燈睡覺了。忽然聽到外面有人敲門,敲得很急。披著衣裳出去一看,是楚家的僕人凌小七,以往楚宅有人生病,都是他來喚我。他一見我就焦慌慌說‘梅大夫,快!我家小官人鬧病了!’我忙問症狀,他說是二小官人,晚間看燈回來,又吐又瀉,渾身滾燙。我忙進去取了些風寒、腹瀉的藥,放進藥箱,揹著就出去了。凌小七騎了一匹馬,另牽了一匹馬。我們兩個一路催馬,急忙趕往楚家宅院。半路上,見有許多人挑著燈籠、打著火把,叫嚷著急忙忙在四處搜尋什麼。我們兩個都有些納悶,卻顧著小官人,沒有停馬。正在緊趕,迎頭一個人騎馬奔過來,大聲問是梅大夫嗎?我忙答應了一聲,湊近一看,是楚家另一個男僕,那男僕一邊說‘謝天謝地,梅大夫請趕緊些,二官人出事了,急等著救命呢’,我誤以為他說的仍是二小官人,便隨著他加力驅馬快奔。
“到了楚宅,廳院裡掛了許多燈籠火把,明晃晃的,卻不見一個人影。那男僕引著我走向西邊院子,凌小七在後頭忙問,‘二小官人在東院,你往西邊跑什麼?’那男僕卻不停腳,只氣狠狠說,‘二官人生死都不知道,誰還顧得上二小官人?’我心裡更迦納悶,卻不好問,只能緊跟著他走進西院。院子裡黑壓壓站滿了僕婦丫頭,嘁嘁喳喳、叫叫嚷嚷地亂作一團。只有西邊中間那間房裡亮著燈,那男僕嚷著推開那些婦人,讓我趕快走進那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