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偷偷送到她家,丟在水缸邊,再在水缸沿兒上抹點血跡。這樣,人們就會以為莊夫人是死在自己家裡。”
“胡說!官府都查明莊妹子是死在自己家裡!”
“官府的人圖省事,疏忽了一件最要緊的事。莊夫人頭頂的傷,看起來是在水缸沿兒上撞的,但那水缸有齊腰高。以莊夫人的身高,要撞也最多是額頭,除非身子倒吊在半空裡,頭朝下,才會撞到腦頂中央。隔壁的一位大嫂最早看過莊夫人頭頂的傷,說是像用尖鑿子鑿的深口,缸沿上哪裡能撞出這樣的口子來?我猜,莊夫人是在您的堂屋裡,撞到那架方銅暖爐的尖角上。那天大聚時,那爐子還擺在這屋子中間,我
第二回來的時候,爐子已經搬走了。不過,我猜想,您不是有意要殺她,只是起了爭執,不小心把她推倒了。是嗎?”
雲夫人身子一直在抖,眼中不住流下淚來。半晌,她才坐回到椅子上,從袖管裡抽出一條雪白絹帕,拭盡淚水,又長嘆了一口氣,才望著地面,呆呆講起來:
“我沒想殺她。以前我和她只是認得,並沒有多少情分可言。我們的孩子都被擄走後,我和她走到了一處,漸漸地,如同親姐妹一般了。可是,她覺著自己才真的是做孃的,兒女不見了,一件衣裳穿幾個月不換,不能吃、不能睡,才是真的疼兒女。
“那天你們大家走了之後,她喝過藥,醒了過來。我勸她休養幾天,等身子養好了再去尋兒子,她卻惱了起來,罵我不是做孃的,說我每天穿得齊齊整整,臉上描描畫畫,像是沒事人一般。她指著我的眉毛質問我,兒子都不見了,天底下哪個親孃,還把眉毛描得這麼彎、這麼細?我被她罵得失了神志,一把把她推開了,誰知道她偏巧倒在爐子邊,頭頂撞上了尖角……
“她死了,倒也解脫了。可我呢?兒子不見後,我哪一夜能睡得著?哪頓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