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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傾泠自知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有硃砂隱暗中跟著,那夜對著滿地書籍,慕奈蘭便已知發生了何事,當初扶挽音找遍天下找不到浮七生的屍體時,他們尚未懷疑是習寒弋從中作梗,直到若成風幻成雨現身寒嵐島以及長劫失蹤,才有了眉目,故而今日,浮七生的復活並未給他帶來多大的波動,尤其對他而言這並不是驚喜,倒是習寒弋,令他始料未及。
這女人究竟有多大的膽子?二十年前心懷不軌以師徒名義將轉世鳳想兮牢牢禁錮在寒嵐島,又與商無憑聯手,利用長劫掌控亂花七大弟子,二十年後臨摹魔君記錄冊暗助魔界讓他們措手不及,偷走長劫與浮七生的屍體又造成若成風幻成雨死去的假象,這一切牽連到近年來發生的每一件事,件件環環相扣,而她卻身居寒嵐島從沒有人會懷疑到她,如今死去或失蹤的人重現人間,連亂花莊主都不再躲躲藏藏,雖是因扶挽音所迫而不得不現身,但她必將有一番大作為。
沒想到一個女子城府竟這般深不可測,回想她所做的一切,慕奈蘭不禁背後發寒。
“她欺騙了我十八年,利用我尋找玲瓏石,在背後看著我與人廝殺拼搏而無動於衷,她逼我到如此地步,若不得解釋,我無論如何都不會甘心。”鳳傾泠閉目深深吐出一口氣,慕奈蘭溫柔摩挲著她發紅的眼角,輕聲道:“她處心積慮多年,不成大業定然不罷休,本少怕你……畢竟你與她相處了十八年。”
“十八年……”鳳傾泠垂眸,掩飾滿目慌張,十八年師徒恩情不過是師傅的千方百計費盡心機,她難道就該坐以待斃嗎?如今又豈止她們師徒之間的糾葛?真正令她畏懼的是被師傅囚在寒嵐島水下行宮的幽冥之子,她不知道習寒弋究竟有什麼目的,必然的是,她的大業將踏在幽冥界之上,踩著所有硃砂隱的屍體。
有太多的事解釋不清楚,有太多的人看不清楚,例如扶挽音,例如習寒弋。
“你有何計劃?”雖然當務之急是尋找扶挽音,但橫空出現仙界的人藏身亂花山莊,幽冥界不得不顧忌。
慕奈蘭未語,許多事仍有疑點,習寒弋的行為實在令人難以琢磨,既然臨摹了魔君記錄冊,又為什麼要救若成風幻成雨?一面暗助魔界卻又與正道為伍,不是自相沖突嗎?想了想,他道:“先查清躲藏亂花山莊之人是否浮七生,若當真是,本少無論如何都必須在商無憑之前找到墨狐狸,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極有可能引火自焚。”
鳳傾泠亦知其中利害,若那人真的是浮七生,那他們找到扶挽音的同時相當於……
“本少不能拿幽冥界當堵賭注,倘若陌意桑破封,整個幽冥界都將葬送在本少手裡。”慕奈蘭側身靠在殿門旁,目光忽近忽遠,兩個立場不同的人遲早會有正面交鋒的一天,到那個時候只會有幽冥半隱和九重上仙,他心知肚明。
事關扶挽音,鳳傾泠知他絕不會放棄,只是現在多了一個可能是浮七生的仙人,潛伏了一連串致命危機,且青泓境的入口商無憑已有把握,亂花山莊佔盡先機,她難免心中忐忑,自知不該再問,卻無法控制住迫切想要得到安全感:“你打算怎麼做?若跟著他,找到人的也不會是我們。”
“何以見得?”聞言慕奈蘭轉過身,對她妖嬈一笑,桃花眼斜斜揚起,“商無憑確實找到了青泓境的入口,那又如何?你可知他為何還未動身?”
“方才聽淚硃砂說亂花莊主在找勒緲雲,你清楚她的下落?”鳳傾泠恍然大悟,眼中漸露光芒,慕奈蘭戲謔勾唇,道:“最糟糕的後果無非是他與影碎詩搶墨狐狸,誰知會被纏到何時?自然要先料理好亂花山莊之事,否則後院著火豈非叫天天不應?”
“他若明目張膽去青泓境要人必然引起雙方衝突,亂花山莊在三界中縱然威名赫赫,受影碎詩挑唆的青泓境也非泛泛之輩,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逼急了以墨狐狸性命相要挾也非絕對,那老傢伙該不會硬拼這麼蠢,再則,青泓境人興許還不知收留影碎詩的同時還藏了個禍害。”慕奈蘭語帶笑意,無不幸災樂禍,聽著他縱觀全域性的鳳傾泠專注點頭,眼前仿若展開了即將發生的那一幕,疑道:“他若不硬闖,有何方法進入青泓境?”
“既然入口都找到了,你還擔心那個老奸巨猾的東西會進不去?”慕奈蘭適時打住,摟著她的腰往床上去,體貼道:“你知道的差不多了,先把身子養好再說。”
鳳傾泠未再執著,順從著服藥躺下,闔起雙目,慕奈蘭關上房門,轉身斂下眸中笑意,立即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