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把握,一面之緣而已。
這方兩人達成協議,淚硃砂就帶著西流宮踏進大殿,身後是被硃砂隱托住,仍在昏迷的索細宮。
慕奈蘭瞥過去一眼,淚硃砂立刻心領神會,命硃砂隱把索細宮帶下去。
“你……”西流宮出手阻攔,他無法忍受這樣的索細宮被幽冥界扣著做人質,就是拼了這條命他也不會允許。
自言水宮死後,西流宮就未開口說過幾句話,藍夜自知他受了不小的打擊,也心懷愧疚,只是魔界今非昔比,現在就算帶走索細宮也無處安身,他按住西流宮的肩膀,深深看了眼雙目緊閉全無生氣的索細宮,嗓音嘶啞道:“我們走。”
“聖君,不能把索細宮獨自留在此地,屬下拼了命也不能讓他出任何意外,言水宮已經……”西流宮神色哀傷,慕奈蘭被勾起莫名的情緒,不耐煩打斷他的話:“你們兩要去仙界,帶著索細宮只會礙手礙腳,等魔君完成了本少交代的事,到時自然讓你帶走索細宮。”說罷丟了一粒幽冥丹給淚硃砂,交代道:“服下可避仙氣,立刻啟程以最快的速度帶他們去千白山。”
待一切交代妥當,淚硃砂領著藍夜與西流宮離開了幽冥界,眨眼間大殿便空了,靜無一絲聲響,慕奈蘭出神的望著四壁空蕩,離去時眼角餘光朝大殿後方瞥去一眼,眸光流轉間悄然隱去一絲落寞。
他知道,一直有個人站在後面,聽著他和藍夜所說的每一句話。
商無憑懷抱清風錯,眼神掃向似笑非笑的慕奈蘭,一旁的若成風幻成雨面對如此難堪亦面色發白,殿中闃然無聲,唯有藍夜眼中洶湧恨意,他設想過萬千次重逢,難料再見之時,只剩不死不休的仇怨。
九年了,師父將他困在末雪樓與清風錯生離,原以為這一切自有原由,不想時至今日,是他自己解開了當年的困惑,痛悟的不僅僅是九年前的變故,還有內心深處不曾懷疑的某種堅固遭到毀滅性的顛覆,他一步步摸索過來幾經風雨,被算計,被傷害,被掠奪,被欺騙,被逼迫,落到如今這步田地,終於徹悟,九年前埋下的不是迷,是局。
一場場陰謀詭計,一次次殺伐掠奪,他忍讓,承受,始終相信並且等待從小教育他成長的那個人會回來解救亂花山莊出險境,然而他錯了,他沒想到步步後退會令他最終退路全無,直到破封的那一剎那,殘留的信任與等待……化為湮滅。
至親之人成就了他,毀滅了他,讓他受盡人世間的殘忍與煎熬,在最生不如死的時刻涅槃重生。
等到他不再是末雪空,隱匿了九年的亂花之主,也不再是師傅了。
他們誰也沒有開口,一切清明如鏡,亂花弟子這一生所遭受的那些經歷都將證明亂花山莊是如何一個虛假的存在,它猶如一柄利刃,狠狠的斬殺對它毫無防備,示它為避風港的那些人。
“莊主來的真快,倒是知曉本少會找你似的,隨時候著本少麼?哈哈哈……”親眼見證這場師徒相見,慕奈蘭心底痛快至極,末雪空的一生都毀在商無憑手裡,他永遠都無法忘記自己曾被最親之人設計致死,未來的每一刻,他們都將與對方撕扯,至死方休。
商無憑有求於他,即使他惡意挖苦,也只得忍下,忍一時之氣才能避免更加倒黴,便未反駁,只聽那妖孽陰陽怪氣冷哼,桃花眼角微微挑高,迸射出的眸光張揚又凌厲,還有一絲輕屑,似是滿意他與藍夜的忍氣吞聲,斂了斂犀利的氣息,懶洋洋一揮手,道:“把清風錯帶下去。”
“慢著。”若成風幻成雨齊聲阻攔,反應甚大,慕奈蘭挑眉,嗤笑著拂開他們倆擋在淚硃砂身前的手,“怎麼?怕本少毒死她?”
兩人眼神戒備,算是預設,慕奈蘭戲謔的勾了勾嘴角,各瞟了商無憑與藍夜一眼,語帶嘲諷:“魔君都已經送上門來了還有何不放心?若真怕本少毒死她,你倆大可日以繼夜守著,萬一出了什麼好歹……”話說一半,他在兩人身邊繞了一圈,挑釁道:“萬一出了什麼好歹,也好第一時間通知莊主請他救援,怎麼樣?本少待你倆奸細,還算厚道吧?”
若成風幻成雨雷打不動任他侮辱,被連消帶打的商無憑臉色也不怎麼好看,慕奈蘭對他眨了眨眼,俯在他耳旁輕輕吹了一口氣,“姜到底還是老的辣,如此沉的住氣。”
“慕隱何嘗不是盤算著狠狠敲魔君一筆?老夫成人之美如你所願,倒是費力不討好了?”商無憑低語冷笑,這隻臭狐狸當真是性情古怪難以琢磨,如此兩全其美之事不知又是哪裡招惹了他?竟叫來魔君當面給他難堪。
“喔?是本少成人之美如你所願了還是你大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