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猛然間,慕奈蘭的話在藍夜心中激起了千層浪花,碧瞳剎那光芒急放,難以置信。
“本少與你一樣看著他形散,也與你一般驚訝,還未見過清風錯之前本少相信你也認為墨狐狸死了,可你已見過清風錯,亂花莊主也已歸,你之所以還能在這種時候進入亂花山莊是何原因本少不信你不明白。”慕奈蘭起身,華服鋪階而下,他一步步走向藍夜,“並非末雪空愚笨,也非末雪空無能,而是他揹負了亂花山莊的重擔,身承亂花莊主養育之恩,即便懷疑也不會做出任何違背以及傷害亂花弟子的行為,但如今末雪空已不存在,以後千千萬萬年活在這三界六道中的人是你,魔君藍夜,亂花莊主之於你而言,是敵?是友?無須本少提醒了,亂花莊主付不起也不願付出救回清風錯的代價,因為有你,你比他更在乎清風錯的命,他可以利用你對清風錯的情讓你自己送上門來,又何須損兵折將?這就是你昔日的師傅。”
“來人,帶他們兩過來。”一揮紫袖,慕奈蘭旋身踏上高殿,紫服散了一圈又一圈妖媚的光芒,他肆意欣賞著藍夜的表情,肆意譏諷著亂花山莊十多年可笑的恩情,“為賀魔君歸來!本少特地準備了一份驚喜。”
話音一落,若成風幻成雨在硃砂隱的帶領下來到大殿,當這兩張熟悉了十多年的面孔再次出現在眼前時,藍夜猶如五雷轟頂,即便已知這兩人還活著且躲藏寒嵐島,他也始終找不到理由去相信,直到這一刻,隱藏背後的牽扯接踵而來,以人心無法承受的速度紛沓而至。
西流宮乍見這兩人也非一般的詫異,當時言水宮與索細宮說這兩人已死,而藍夜並未告訴他這兩人還活著並現身寒嵐島,如今活生生出現在眼前,就跟見了鬼似的。
慕奈蘭相當滿意這四人的反應,端起茶淺淺啜了一口,茶煙氤氳中妖豔容顏朦朧不清,幾人眼中恍然出現了那一個玉顏溫潤的男子,不禁失神。
“故人相見格外親切吧?不急,等人到齊了再敘舊不遲。”放下茶杯,慕奈蘭兩指輕叩案几,不出一盞茶的時間,淚硃砂便帶著亂花莊主商無憑出現在他視線裡。
商無憑掀袍踏入大殿的那一刻,藍夜轉身回眸,一別九年,紅塵中的殺戮鑄成了與當年的一道高牆,而今剩下的只有荒涼與仇怨,再不信人間有情。
若不是一剎那的痛徹心扉死去一回,怎會有十多年恩情毀在朝夕的這一幕。
夜深之時,大殿之中,慕奈蘭將長腿架在案几上,仰面閉目沉思,一頭微卷紫發懶懶披散,風一拂過,如漣漪般搖擺而動,看似慵懶愜意,然卻未放下分毫心思。
“慕隱。”
暗夜中不知淚硃砂的身影在何處,慕奈蘭亦未睜開眼,若有似無嗯了一聲,淚硃砂便稟:“據硃砂隱所查,亂花二弟子曾到過六道,以婚禮乃是慕隱背後指使為由,制止了他們相助妖皇。”
慕奈蘭聽罷勾唇笑了,這就是扶挽音為他自己留的後路,將魔界妖界甚至三界六道外的力量都一網打盡了,唯獨放過六道。
影碎詩欲借異世界的力量對付幽冥界,這一點眾所周知,誰料扶挽音突然發難,將所有人網羅於未知之時,六道受扶挽音以幽冥界相要挾而不敢輕舉妄動,無異於斷了影碎詩一條臂膀,在魔界勢必滅他的急攻下,影碎詩唯有召喚本欲留著對付幽冥界的力量,才能在魔界拼出一條生路,這麼一來,隔岸觀火漁翁得利的不正是幽冥界?
看似幽冥界佔了大便宜,實則真正受益人是扶挽音自己,只要有他慕奈蘭在,扶挽音才有退路。
“若你能等本少回來,何須將自己也逼上絕路?就算下場必須如此,至少本少不會讓你落入他人之手,繼而被生不如死的折磨。”慕奈蘭緩緩睜開雙眸,桃花眼底精光獨走千里,瀲灩不已,他需得面對自己的理智,就算計劃重新來過,就算不錯過與扶挽音的共同籌劃,但到最後那一刻還需一人為餌,因長劫未現,扶挽音要的還不是生死之局,而作為幽冥半隱的他要的只是生死之局,長劫與他並無關係,若在未知長劫關係到扶挽音性命的前提下,他會毫不猶豫將魔君妖皇置於死地,但若知曉,在那等絕無僅有的時機下,他要面對的就不僅僅是選擇,將是悔恨,永生永世無法重來的悔恨。
扶挽音擔不起慕奈蘭會做出的任何選擇,慕奈蘭亦擔不起自己會做出的任何選擇,為了避開選擇,所以這盤棋局就算再來過千百次,也只能如此,結局只能由扶挽音一人承擔。
“該是你在逃避,還是本少不面對,本少總說你將自己藏的極深,本少又何嘗不是……”若不如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