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經過慕隱殿前時扶挽音推門進去,鳳傾泠自然跟著,殿內紫紗重重,只見他走了一圈,似乎拿了什麼兜進了袖裡。
“找什麼?”鳳傾泠疑道,扶挽音關好殿門,忽然嚴肅了起來:“十一少有否與你提過魔君記錄冊一事?”
鳳傾泠不明所以點了點頭,扶挽音繼續道:“魔君記錄冊共有三本,在下手裡一本,十一少帶走了一本,另外一本則在言水宮主身上,約莫今日大師兄就會重返魔界,若再放任記錄冊留在言水宮主身上他日必將後患無窮,十一少將此事交由在下處理,奈何言水宮主為人謹慎,在下無從入手。”
言下之意鳳傾泠已明白,“你要我做什麼?”
扶挽音未跟她客氣,直接道:“言水宮主對在下警惕性極高,若換做鳳姑娘必露破綻,勞煩鳳姑娘設法令他除去衣物,其餘的在下自有辦法。”
一盞茶時間後,扶挽音孤身返回大殿,道是鳳傾泠在桃花林下置了薄酒,三人可邊飲邊談,言水宮便與他由硃砂隱帶著到了鳳隱殿,兩人坐在桃花樹下對飲清酒,等了好半天依然不見鳳傾泠,言水宮不免聯想到剛才這兩人借一步說話,暗暗警惕起來。
“誰?!”
鳳隱殿外靜無一響,幾欲可聞落花之聲,故而突然從殿裡傳來的聲音極為突兀清晰,言水宮立刻起身推開鳳隱殿大門,於此同時扶挽音隨手捻起一片花瓣擊向窗戶,帶起了一陣勁風。
言水宮闖進殿,眼角餘光剛好掃到窗戶外閃過一道粉影,當即疾奔數步欲追,背上卻突然傳來刺骨疼痛,他不禁輕呼了一聲,面容扭曲不得不停下腳步,轉身只見視線裡的鳳傾泠一手拉起鬆鬆垮垮的外衣,一手握著瓷瓶保持潑灑的姿勢,眼底一片驚慌失措。
看著言水宮剎那間慘白的臉色,鳳傾泠心下十分過意不去,佯裝詫異道:“我衣裙沾灰正欲換下,發覺窗外有人情急之下隨手潑出絲淨散,不料你突然進來……”
“抱歉。”發現他血色全無的面容痛到猙獰,鳳傾泠竟覺後悔,這一聲歉意也不知是事先早有準備,還是此刻發自真心。
言水宮忍著劇痛不吭聲,顫抖著雙唇表示無礙,他彎著腰雙手撐在桌上,感覺到血滲透了衣裳,想來背部皮肉已被燒灼大半,鳳傾泠不忍再看,雖然自知控制了力道只潑了一點,但那足以令他痛入骨髓。
“絲淨散入膚不多會即噬骨,你先把衣服脫下,我替你上藥。”鳳傾泠隨手揮袖關了窗,言水宮覺不好意思,忙道:“不用了,借你一瓶藥,我自己來。”
也許是料準他不肯脫,所以鳳傾泠也沒有要徵求他的同意,上前一步便要親自動手,言水宮張皇失措連退三步,無奈只好漲紅了臉衣裳半褪,將懷裡的魔君記錄冊隨手放置在桌上,鳳傾泠瞟了眼領他進屏風內,揮袖散開層層繞樑白紗。
白紗一落,扶挽音悄聲無息進殿,屈指一勾拿走了魔君記錄冊,他取出從慕奈蘭房內拿來的鳳凰羽毛與裝在瓶子裡的饕餮之血,開始不急不緩一頁頁的翻,再以鳳凰羽毛輕蘸饕餮之血滴在頁面上,隨著落花如雨,一盞茶不到的時間他已大功告成將記錄冊放回原位,繼而返身桃林下,愜意飲酒。
鳳傾泠估計他已得手,但依然動作緩慢仔細的處理言水宮的傷口,每當指尖滑過他的背,總能感受到他輕微的顫慄。
拭擦掉一盆的血水,鳳傾泠自責難當,俯身輕輕對著他的傷口吹了吹氣,盼能減少痛楚,哪料言水宮豁然起身,連著手旁的血水灑了一地。
“是否我下手太重了?”鳳傾泠放下藥瓶又淨了淨手,柔聲道:“抱歉,指尖沾了些藥散,我儘量小心觸碰。”
言水宮瞪著雙鳳眼,一張俊臉如熟透的果子,這一動牽扯了背上的傷口,立即倒吸一口涼氣,大粒冷汗滾滾而下,他不說話,鳳傾泠只當是自己下手太重碰到他的傷口,絲淨散的滋味她自然沒有嘗過,慕奈蘭交給她時是這樣叮囑的:看誰不爽直接潑上去,半個時辰後保證一根骨頭都不剩,仙魔妖鬼皆宜哦。
因鳳傾泠速度緩慢,力求減少言水宮的痛楚,故而磨磨蹭蹭花了一個半時辰,扶挽音把桃花酒喝了大半,才瞧見穿了慕奈蘭的衣服彆彆扭扭走出來的言水宮。
紫狐狸的紫色華服素來隆重又繁複,比當年天帝早朝時的龍袍還華貴幾分,言水宮穿在身上倒也合適,形象上給了人一種全新的視覺衝擊,只是不似紫狐狸那般妖嬈嫵媚,反倒有股貴族紈絝公子哥的風範,別有一番味道。
鳳傾泠出來時見魔君記錄冊還在桌上,不由望了扶挽音一眼,扶挽音回以一笑以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