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泠跟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只見那人眼含笑意,玉顏日漸煥發出遮天蔽日的光華,那雙深邃的墨眸似散著永久的濛濛煙霧,撲朔迷離令人無法看清。
她這一怔自然沒聽清扶挽音說了什麼,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慕奈蘭牽著從新送到鳳隱殿中,原以為他俯身到自己耳旁是有話要說,豈料這狐狸下狠勁一咬,痛的她當即回神。
“疼不?”慕奈蘭一派天真的注視她,笑的溫婉而柔情,全無往常的妖媚風情,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對著一臉薄怒的她揚了揚唇,道:“本少也很疼。”
她在他面前看另外一個他看到雙眼柔情似水,渾然未覺,好比刺了他一劍,劇痛難忍。
慕奈蘭定定看了她一會,轉身放開她的手便要走,卻被她反手握住,脫口就是一句:“不要走。”
他不動,鳳傾泠就愈發加緊力道握住他,眼睫微垂耳根發紅,神色有些緊張卻並不慌張,只是這樣抓著不讓他走,她知道,不能就這麼鬆開。
慕奈蘭顯然也沒料到她有此一舉,平時她雖然也曾有說有笑動作親密,但他卻知道她不輕易對人敞開心扉,戒備心很高,包括現在,但他也親眼目睹她這段時間的改變,她在用自己的方法,一步步逐漸接受他。
“對不起。”良久鳳傾泠才抬頭,目光直視他,眼底沒有一絲勉強和虛假,一句道歉像是對他說,又像是對自己說,她很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當看到他指著心口說疼時,她的心,也像被痛擊過。
慕奈蘭垂眸一笑輕輕撫摸她的臉頰,摟住她的腰緩緩貼近自己,他閉上眼全心全意感受著懷裡的溫度,殿外桃花碎落滿地,依稀有馥郁馨香,好比流連在他掌中的這份屬於她的溫度,一如很久很久之前有過的溫暖。
隔著一扇厚重的殿門,時光彷彿駐足原地,不曾走遠,依舊是那片星空那雙眼瞳,還有那個人。
慕奈蘭走了半個多時辰,鳳傾泠獨自對著空殿出神,站在殿外僻靜處的淚硃砂也一動不動,忽聽殿內傳來聲音,“隨我去陰陽城走一趟。”
淚硃砂聞言露出了遲疑,鳳傾泠起身踏出殿門,雪白衣裙迎風而起,更襯得她的臉色也多了幾分清冷,“怎麼?讓你隨身跟著監督也不肯?還是在他回來之前不允許我出去?”
“屬下不敢。”淚硃砂低頭應聲,鳳傾泠不再開口,直徑走上曼珠沙華道,背影纖瘦筆直,每踏出一步都像是絕不回頭的果決。
淚硃砂跟在她數步後出了幽冥宮,到三塗河時發現有不少硃砂隱候在這,薄薄的紅衣袂連成一片如染火光的殘陽,攔住了末雪空的去路。
三途河畔詭異神秘,陰風鼓滿了鳳傾泠的衣袖,加之她明顯不悅的神色,周圍的氣氛好似一場即將拉開帷幕的廝殺,戾氣極重。
知道慕奈蘭說去亂花山莊給清風錯療傷只是藉口,所以鳳傾泠也不奇怪末雪空會不在亂花山莊,反倒愈發好奇那兩人幹嘛去了,末雪空擺明是來找扶挽音的,若是找慕奈蘭,硃砂隱早會通報,她道:“扶挽音不在這。”
“現在何處?”末雪空冷冷回應,視線越過所有硃砂隱落到她身上,同樣迎來她大方回視。
兩人眼裡有相同的冷漠,皆不願親近對方,鳳傾泠明知慕奈蘭如此算計他,他又怎會待見自己?
揚手示意硃砂隱退下,鳳傾泠心中冷笑不已,慕奈蘭現在膽子愈發大,連她都敢騙,實際上那狐狸誰不敢騙?這麼一想倒不是很生氣,只是十分好奇那兩人鬼鬼祟祟暗中進行了什麼,她道:“你知道他們要幹嘛?”
“不能確定。”末雪空搖了搖頭,修劍道者曾犯殘音樓,而扶挽音並未狠下殺手,反倒將其困在殘音樓,今日來此找慕奈蘭不知有何用意?他唯一能聯想到的就是修劍道祭劍時曾造天地異相,扶挽音也曾因此到過寒嵐島,此番或許與寒嵐島有關?
“你有何線索?”鳳傾泠挑眉,不能確定即是有待確定,看來其中藏有貓膩,要不是事情蹊蹺,末雪空豈會舍了重傷未愈的清風錯而跟蹤扶挽音?
“先去修劍道走一趟。”末雪空說罷轉身就走,根本不在意她跟不跟上。
“修劍道……”鳳傾泠微微蹙眉,那日在修劍道昏迷,醒來之後就一無所知,慕奈蘭也只說是淚硃砂把她帶回來,至於元嬰為何會在扶挽音手裡被砂袖搶走,他張口就是一句墨狐狸中看不中用。
他們去修劍道幹嘛?鳳傾泠遲疑了會跟了上去,剛踏出一步就被淚硃砂攔住,“鳳隱。”
“你有把握攔得住我?”鳳傾泠面無表情看著她,並不曾如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