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主不過問一問你是不是今天不出來了,那小子就……就……”索細宮努力回想剛才扶挽音的神情,“他就……”
“就就就,就怎麼樣啊就?”言水宮瞪他,索細宮不滿大叫:“本宮主怎麼知道他那是什麼神情,你沒看見他那雙眼睛,簡直……”他發現自己無法形容扶挽音,並且剛才人傢什麼都沒做,連控訴都找不到空隙下手。
“簡直什麼?”言水宮一掌拍在他胸前,沒好氣道:“沒事跑這來幹嘛?閒著討抽嗎?”
“別去招惹他,又不是沒吃過他的虧,還有,別小子小子的叫喚他,被亂花山莊的弟子聽到又免不去一頓毒打,在這個節骨眼上聖君若是看到多不好,走吧,去亂花山莊接聖君。”言水宮心情不好無處發洩,一股腦把臭臉擺給索細宮看,自顧自騰雲駕霧快速走人,索細宮委屈的直嚷,“他轉世輪迴這才活了多少年頭?本宮主幾千歲了,叫聲小子還不對了嗎?不能嗎?你這個……”
儘管他一路上囉囉嗦嗦喋喋不休,言水宮都沒搭理,腦中只想著扶挽音離開幽冥宮時鳳傾泠始終神情冷肅,而後一甩袖入了鳳隱殿沒再出來,連他想問一問她和扶挽音合作的原因是否無關幽冥界都沒機會。
直到落腳在亂花山莊,索細宮還是叨叨絮絮,言水宮被他說煩了,開始求饒:“你有完沒完?”
“你不說本宮主還真沒發現,你今天這是什麼嘴臉?著了誰的道了?你這身穿的誰的衣服呢?怎麼去了一趟幽冥界連澡都洗了?鳳想兮真的盛情款待你了嗎?”索細宮雙手抱胸,圍著他一圈圈的繞,扯著他身上的紫服嘖嘖稱奇,“這不是臭狐狸的衣服麼,除了那隻臭狐狸誰的衣服這麼騷包?老實招了,你都幹了什麼了?”
他緊揪著不放,言水宮無奈撇不清,西流宮見狀走來,給了他一個冰山崩塌的眼神,索細宮立馬老實了。
“今天若再衝動壞事,休怪我下手無情。”西流宮冷聲警告,兩人乖乖哦了一聲老老實實跟在他後面,待到末雪樓,遠遠便見墨雲瑕三人,不管扶挽音是怎麼跟她們解釋的,只要不攔著末雪空回魔界,怎麼著都行。
幾人紛紛進樓,墨雲瑕墊後偷偷牽住了西流的衣袖,面露尷尬:“昨日是我太激動,對不起。”
西流宮反手牽住她,搖頭笑了笑:“進去吧。”
人都到齊,樓內充斥著勒緲雲與索細宮的吵嘴聲,時不時還有暮梓楓幫腔,言水宮助陣,熱鬧的很,就是不見末雪空出來,西流宮有些不放心,“你二師兄可在莊中?”
“我去殘音樓看看。”墨雲瑕起身,剛要走就聽見內殿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幾人一怔,立即爭先恐後闖進末雪空的房間,只見清風錯半趴在桌上,而末雪空小心翼翼站在一旁不敢去扶,地上全是茶具碎片。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十二章:戈矛焚掠幾家帳(一)
“都出去。”
末雪空輕斥,幾人面面相覷,很有秩序退了出來,各自安靜等了一盞茶的功夫,期間斷斷續續耳聞瓷器摔碎的聲響,而後清風錯摔門大步走出來。
“三師姐。”墨雲瑕等人異口同聲迎了上去,清風錯揚袖拂開,西流宮見狀忙示意她去找扶挽音,還沒開口就見那人不知何時站在樓前,正好攔住了清風錯的路。
扶挽音手持玉扇面帶溫雅淺笑,步步踏風清逸脫俗,眾人的目光不知不覺隨他移動。
他離你太近,可讓你一睹仙姿風采,你卻不敢妄生近意。
他離你太遠,如蒼茫天際不曾存在一般,你卻心神馳往。
在場各位幾乎天天都能與他相見,每次相見卻都為如此風華所折,但嘆世間有此玉樓人。
扶挽音掃了幾人一眼,含笑道:“幾位不妨到樓外等候。”
他一開口無人無從,墨雲瑕等人從小就依賴他,自是言聽計從,而魔界玄子則在這一樁樁的事件當中悟出了一個總結,那就是若無法與之為友,便極力做到互不相干。
一轉眼樓內只剩下三個人,清風錯神色悲涼,冷笑自嘲:“我如此無用枉為仙人,竟已到依賴魔界偷生的地步還不自知,若真如此,何不如自刎了結。”
她的話就像一把錘子狠狠砸在末雪空心上,一個已破封的仙人,和一個未成魔的魔君,在由末雪樓砌成的屏障中安然度過一段短暫的時日,終將無法躲避三界風雨,它的平靜將追隨幼時的美好,極速成為誰也不敢再觸及的傷疤。
末雪空無聲低著頭,誰也看不清他現在的神情,回魔界非他自願也絕非強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