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下。”

接過他丟來的丹藥，末雪空不看不問直接吞下，慕奈蘭抬眼陰陰笑了兩聲：“比起折磨你，其實本少更想毒死你，奈何啊，形勢所迫。”

“她……”剛想開口的末雪空突然噴了一口血，猛的伸手掐住脖子，連退數步靠在木柱上，眉心有一點血紅若隱若現，他閉上眼極力忍住疼痛，強壓體內翻滾的鮮血，樣貌因此變的相當猙獰。

這是什麼藥？藥效竟這樣快，鳳傾泠端起茶啜了一口，慕奈蘭亦滿意而笑，“這種丹藥極其稀罕，數千年才練三顆，算你有福。”

“如此倒要感謝你這麼慷慨了？”末雪空狠狠抹去唇角的血，慕奈蘭掀了掀眼皮，陰陽怪氣的抬了抬下顎，“客氣，本少一向慷慨，下次還要儘管來拿。”吃死你！

末雪空暗驚藥效如此之快，眉心上似乎有團鬼火在燒，最糟糕的無非是修為被封了大半，整個人像被掏空似的，他強撐著站直，“清風何時會醒？”

“你也檢查過她只剩下一口氣，本少還沒能耐到說救活就救活，你若要待在幽冥界陪她本少也沒什麼意見。”慕奈蘭聳了聳肩對他笑，聲音懶懶猶如剛睡醒的貓。

待在這不等於被你囚禁一輩子？鳳傾泠險些噴了茶，末雪空轉身跟著硃砂隱頭也不回走人，“你若敢對她存半點迫害的心思，我絕不會放過你！”

鳳傾泠挑了挑眉，慕奈蘭很是不以為意的喝著茶，服了幽冥丹的魔君想要興難幽冥界，十分難呦。

“你給他吃了什麼？”鳳傾泠有些好奇，幽冥界的丹藥實在是五花八門，若那種丹藥數千年才練就三顆，也委實稀罕了些。

“你猜？”慕奈蘭放下茶水趴在桌前看著她，桃花眼眨著眨著就滿面魅惑。

鳳傾泠推開椅子走人，默數著一二三，還不到三，某人就投降了，追上來拉住她的手，滿臉寵溺：“吃了什麼不要緊，最重要的是妖皇閉關，魔君無法破封，誰也阻礙不了我們找玲瓏石。”

鳳傾泠任他牽著手，唇邊攜著輕笑：“去看看清風錯吧。”

“幽冥界有何處是你去不得的？無需請示本少。”慕奈蘭抬了抬下顎，牽著她往清風殿走去。

一路上鳳傾泠得知那日南墓山上砂袖與西流宮是怎麼回事，還待在問些什麼，就被他笑眯眯的打斷，“為何幽冥宮內會有清風殿？也想問這個？”

敢情耍著自己玩？鳳傾泠哼了哼，“正是，莫非你與仙人清風錯有何不可告人的關係？”

話說出口她才覺略有吃醋的意思，當下佯裝什麼也沒說，慕奈蘭卻驀地一怔，似有一股暖流遊走心房，那是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良久他才說：“她一介仙人在此獨落宮殿，既與本少沒關係自然與別人有關係。”

鳳傾泠推開清風殿門，語氣平靜：“你沒有找過他嗎？”

這是她首次提起幽冥之子，提起一個對轉世過後的她而言全然陌生的男子，慕奈蘭若有所思拔下一片竹葉，緩了會才答：“七百年來不曾間斷，只是三界之大六道之廣，許多神秘為人知卻不為人去的地方尚存在，比如寒嵐島，你可是降生於那？”

鳳傾泠神色一頓，隔著輕盈的幔帳目光落在他臉上，有些難以接受，師父曾言寒嵐島位處三界六道之外，脫離輪迴之常，無人能夠進入，他怎會有此猜測？

慕奈蘭也不急著催，半晌後聽到她若有似乎一聲低嗯，心下似有浪濤波動，立即問：“寒嵐島是否還有其餘人？你知道怎麼回去？”七百年前鳳想兮與幽冥之子一同消失在空中，既然鳳想兮轉世到寒嵐島，那他呢？

鳳傾泠蹙眉，並未提起水下睡著的那位，只道：“你常說天外有寒嵐習寒弋，島中自然還有她，若我有歸家的路途此時斷不會在這。”

看著那雙光芒熠熠的桃花眼一點點平靜，如深冬高枝上一朵寒梅零落，帶有失望又藏有釋然，讓人一時間難以猜透，鳳傾泠覺可能是自己語氣有問題，便想安撫兩句，忽聽他十分霸道說：“歸家的路？幽冥界就是你的家，寒嵐島只是你暫時棲息之所，本少在哪哪就是你的家。”

客棧也好，家鄉也罷，左右一時半刻回不去，鳳傾泠也不爭辯，更不知某人已經在密謀拆掉那巴掌大的島，她關上清風殿門，發現雪白的裙子拖了些許灰塵，不由問：“你從未讓人來此清掃？”

“這是她自己的地方，她不來難道還指望本少替她清理？”本少恨不得連棍帶棒把她轟出去。

鳳傾泠笑笑提起正事，“把清風錯送到這來是扶挽音的意思？”扣留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