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耍著自己玩?鳳傾泠哼了哼,“正是,莫非你與仙人清風錯有何不可告人的關係?”
話說出口她才覺略有吃醋的意思,當下佯裝什麼也沒說,慕奈蘭卻驀地一怔,似有一股暖流遊走心房,那是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良久他才說:“她一介仙人在此獨落宮殿,既與本少沒關係自然與別人有關係。”
鳳傾泠推開清風殿門,語氣平靜:“你沒有找過他嗎?”
這是她首次提起幽冥之子,提起一個對轉世過後的她而言全然陌生的男子,慕奈蘭若有所思拔下一片竹葉,緩了會才答:“七百年來不曾間斷,只是三界之大六道之廣,許多神秘為人知卻不為人去的地方尚存在,比如寒嵐島,你可是降生於那?”
鳳傾泠神色一頓,隔著輕盈的幔帳目光落在他臉上,有些難以接受,師父曾言寒嵐島位處三界六道之外,脫離輪迴之常,無人能夠進入,他怎會有此猜測?
慕奈蘭也不急著催,半晌後聽到她若有似乎一聲低嗯,心下似有浪濤波動,立即問:“寒嵐島是否還有其餘人?你知道怎麼回去?”七百年前鳳想兮與幽冥之子一同消失在空中,既然鳳想兮轉世到寒嵐島,那他呢?
鳳傾泠蹙眉,並未提起水下睡著的那位,只道:“你常說天外有寒嵐習寒弋,島中自然還有她,若我有歸家的路途此時斷不會在這。”
看著那雙光芒熠熠的桃花眼一點點平靜,如深冬高枝上一朵寒梅零落,帶有失望又藏有釋然,讓人一時間難以猜透,鳳傾泠覺可能是自己語氣有問題,便想安撫兩句,忽聽他十分霸道說:“歸家的路?幽冥界就是你的家,寒嵐島只是你暫時棲息之所,本少在哪哪就是你的家。”
客棧也好,家鄉也罷,左右一時半刻回不去,鳳傾泠也不爭辯,更不知某人已經在密謀拆掉那巴掌大的島,她關上清風殿門,發現雪白的裙子拖了些許灰塵,不由問:“你從未讓人來此清掃?”
“這是她自己的地方,她不來難道還指望本少替她清理?”本少恨不得連棍帶棒把她轟出去。
鳳傾泠笑笑提起正事,“把清風錯送到這來是扶挽音的意思?”扣留清風錯無異於控制末雪空,有了末雪空無非等於牽制了整個魔界,原本她也不會想這麼多,但自從知道扶挽音可能是陌意桑後,不得不聯想。
若非浮七生死了,鳳傾泠也不會知道扶挽音的身份,慕奈蘭無意再隱瞞,但卻不想讓她知道扶挽音是如何無動於衷任清風錯慘遭影碎詩毒手。
兩人各懷心思離開清風殿,視野裡一片曼珠沙華,好似血色蒼穹,淚硃砂侯在前方七步遠,手裡拿著慕令,“慕隱,鳳隱。”
鳳傾泠已習慣了這樣的稱呼,也未覺有什麼不妥,慕奈蘭接過慕令,又從袖內取出一塊相同的白玉令牌,摸在手裡十分珍惜,“是時候物歸原主了,幽冥鳳令。”
鳳傾泠猶豫著接過,白玉冰涼,託在一貫沒有溫度的掌上感受不到真實的存在,她卻覺十分熟悉,好似原本所擁有,不由看的入神了些,似想努力回憶前塵往事。
慕奈蘭握住她的手,道:“鳳令與慕令本是一塊紫白玉,幾千年前被切割開,白玉本身屬於你。”
他眼底藏了太多期待與思念,濃濃的悲慼似要將他淹沒,鳳傾泠想起七百年來鎖青山十一宮的寂寞,只覺心被緊緊的扯了一把。
淚硃砂一言不發低頭,過了好一會見沒動靜才道:“慕隱,西流宮未歸魔界。”
慕奈蘭喔了聲,吩咐淚硃砂一些事後牽著鳳傾泠直接出了幽冥界,兩人直奔南墓山,此時天色已暗,隱約可見叢林內的三個身影,氣氛看似挺僵。
“本宮主跟你說話呢,你是啞巴嗎?”索細宮大喊大叫,言水宮則不吭聲,他能夠理解對方此時的心情,忙活一天死了不少兄弟沒能殺了妖皇又丟了西流宮,便宜沒撿著反倒落了個不輕鬆,自己都萬分懊惱,索細宮發瘋也是情理之中。
“回去吧,他自己會回來。”他就不信西流宮和墨雲瑕還能摔死。
索細宮只當沒聽到悶悶的拔草,喊著西流宮的名字望能得到迴音,言水宮無奈只能跟上,索細宮這人倔強的很,找不到西流宮之前是決計不會回去了,想來聖君在亂花山莊也不會有什麼意外,但一想到扶挽音手下那群暗士,他就禁不住心裡打鼓。
山腳下一聲聲的呼喊沒能傳到懸崖中央的山洞裡,此洞位處半山腰處,壁上細細碎碎流著清水,洞外蒙蒙大霧不散,蕭蕭寒風不停,距離山頂有望不盡的高度,投到山下也有千丈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