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道:“我江湖武林被朝廷欺負到如斯地步,死傷無數,今日若見不到盟主替枉死的兄弟們討個公道,我死也不下玉茫山!”
少年言罷只覺一陣風迫近,末雪空人已到眼前,揚袖間少年的短刀化成了灰,令牌也不知何時被拋到了空中。
“快走,且待三日後一年一度的武林盛會上,我們再請盟主主持公道。”
“今日有不少人看到董格帶了大內侍衛在玉茫山下圖謀不軌,想必盟主是處理此事去了,我們先走。”
不過須臾,廣闊無邊的場地連一個人影也瞧不見,墨雲瑕扶起那名少年,渡了些內力到他體內,搖搖頭道:“走吧。”
“大師兄,這是董格的令牌,皇叔御賜的。”勒緲雲把令牌遞給末雪空,狠狠一跺腳化作紅光衝上天空,咬牙道:“董格膽敢亂殺無辜拖本俠女趟汙水,這次一定要宰了他!”
“七師妹……”墨雲瑕阻攔不及嘆了口氣,憂心道:“大師兄,此事你有何看法?”
“近日民間廣傳瀲碧派勾結江湖欲為靜妃一事討伐朝廷,想來必與此事有關,你立即帶五十名師弟前去斂碧山暗中監守,適時出手相助,切莫現身。”江湖謠言一起朝廷就急於出手剷除,動作之大不無誇張,卻獨瀲碧派弟子安然無恙,怎不引人誤會?長久下去江湖武林自相殘殺殆盡,朝廷坐收漁翁之利,這離間計使的如此出神入化,看來皇帝並非傳言中的昏庸,末雪空頭面向玉樓殘音,眼底浮現出了縷縷冷漠。
即使貴為九五至尊人間帝皇又如何?在那位眼前一樣不過凡夫俗子。
眼見亂花山莊前的江湖人都散了,千葉才叩門三聲推入,房內玉光灑在他清雋的臉上,襯出了些許仙風道骨之氣,想來是與謫仙少主相處時間長了,避去了凡塵之息。
扶挽音靜坐房內神色平靜,三界六道有關於陌意桑的傳言他不是沒聽過,只是不如影碎詩描述的詳細,陌意桑乃九重上仙,因此一人的存在上萬年來無人敢去犯天界,然而這三界中與九重天宮相關之事都不過白紙一張,毫無相關,唯獨七百年前發生的種種透著詭異,令他一時難以消化的並非陌意桑乾淨的過往,而是七百年前一戰的緣由,當中似乎有乾坤。
千葉在一旁靜的像不存在,印象裡自從少主當了武林盟主之後麻煩就接踵而來,從沒有消停過,人間有裡外事,三界有堪不破的風雨縱橫,種種矛盾似層層鐵牆穿之不透,而少主獨自一人穿梭其中,在這條看不到盡頭的道路上一步一行。
“明日如常攔下董格一行人。”直到滿屋茶香繞窗而去扶挽音才開口,聲音薄似山巔即將散去的雲絲,千葉點頭稱是,又聽少主道:“進來。”
門外一道法光化作兩名少年,跪地頷首道:“少主,勒王的人仍在不斷尋找覆玄軍,故城這兩日也出現了不少王府的人暗中打聽。”
“不必在意,信中名單所指,殺。”扶挽音未抬眼,廣袖一掃,玉桌上出現了幾塊令牌及一封信。
“是,少主。”
兩名少年當即領命離去,千葉重新掩上窗,“少主,墨雲瑕去了斂碧山,郡主看到令牌後回了紫京,已按少主吩咐派人跟著她了。”
扶挽音點了點頭,千葉又道:“那勒王府中?”除了早朝時間之外勒王幾乎足不出戶,但夜裡經常有人出入王府,暗士查探之下得知是勒王主動聯絡一些親信。
“他無從選擇。”勒王生命受朝廷威脅,已離不開亂花弟子的保護,扶挽音起身走到床後替塵寒解了穴道,對千葉道:“今日我不回來,若有誰來樓裡,你只當不見。”
“是,少主。”
千葉頷首的一瞬間,偌大玉房便只剩他一人,向著少主離去的方向失神。
天色已近夜,落旭山春綠風暖,鶯啼花紅,江湖中廝殺正起,鮮血橫流,數瀲碧派最為淒涼,被無數武林門派圍的水洩不通,眼看數個時辰過去,雙方生死未卜。
這場災難來的全無徵兆,打的眾人措手不及,內奸叛徒之說喧囂塵上,攪的整個武林風聲鶴唳,唯獨落煦教似與外界隔絕,無人來此地,也不見此處弟子下山,更沒傳來死傷訊息。
這種情況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落煦教主衣堯容平日與瀲碧掌門人且疏棠交好,故而且疏棠勾結朝廷暗剿武林時護了落煦教,殊不知此山被強大法力籠罩,凡夫俗子怎進的來?
扶挽音命暗士撤離落旭山,負手閒步山林,塵寒跟在身後等了好半天不見他開口,終於忍不住主動道:“你到底何時才肯放了皇?以皇如今的情況根本對你構不成威脅,你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