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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視線已消失的末雪空暗暗鬆了一口氣,也不在意他的一語雙關話中有話,魔君的身份於亂花山莊而言十分尷尬,怎能怪別人防著?但身為亂花山莊的大弟子自當以身作則,絕不會袖手旁觀坐以待大難,更不能讓墨雲瑕與勒緲雲終日惶惶不安。
“大師兄,師弟有一事請教。”扶挽音不疾不徐開口,眼底的幽暗之光一閃而過沉到底處,令人極難猜出他此刻的心思,末雪空方才被他突然瞪了一會已有些心不在焉,端起茶杯下意識答道:“何事?”
“昨日在殘音樓有沒有發現其他人?”
“咳咳……”做賊心虛的末雪空冷不防嗆了口茶,霎時紅了臉,難道說法力竟降到做賊留了髒?
日波洋洋灑灑滿樓,扶挽音愜意觀賞他難得流露出的慌張,待把他看到隱欲惱羞成怒才悠悠開口,“妖皇無端消失於冥宮,雖然言水宮主日子監守殘音樓而無功而返,但若非大師兄親自到訪查探一番仍一無所獲,又怎會前來與師弟商討此事?”
沒想到進來的第一句話就不打自招了,扶挽音如此觀察入微怎不叫人毛骨悚然?坐如針氈的末雪空立即起身離開,殘音樓華麗高貴天下無二,他的二師弟優雅絕倫世難再有,這等謫仙人物他卻不想親近,相處十多年以來他一直提高警惕防備自己的師弟,從沒有一刻放鬆過戒備,然而卻是在今日徹底感受到何為防不勝防。
“沒有。”
末雪空人已走遠,只有聲音冷冷飄來,扶挽音握玉杯的手頓了頓,他從不認為末雪空能進的去那間玉房,自然也就沒懷疑過,但連當晚在場的末雪空都沒發現有人偷入殘音樓帶走浮七生,就足以證明此人修為是何等的高深。
扶挽音獨自沉思了會起身上樓,忽聽門外襲來一陣勁風,他未回頭,甩袖丟出四物,“煙城煙家,錦泊城經家,復越派烏長然,守珀殿三百名弟子。”
“是,少主。”雙朧城主與故城主分別接過,而後化作法光離開殘音樓。
“調百名暗士回胤城護扶家,現在何時?”玉扇輕觸玉欄,扶挽音眸底冰涼一片。
“是,回少主,午時。”千葉壓下滿心澎湃,劍在手中顫了顫,是待出鞘飲血的慾望。
“玉茫山腳下五十里外攔住董格一行人,今日一切人等免見。”
扶挽音行步上樓,雍容墨衫一路逶迤,姿態萬方,殘音樓美玉逸出清緲之華,陽光與此攀比之下亦失七分色,他開啟了自己房間的暗門,一路走到最深處,直到翡翠綠光迎面灑來,照亮了這一張略染鬼魅之色的謫仙玉顏。
“十日後,你的一身傲骨將碎於此處。”
扶挽音走進四壁綠光的玉房,身前不遠處有一道與引洛谷相似的水簾,寒氣絲絲扣入被囚之人體內,那人著碧色長衫橫臥於無形法力之上,有著一張三界六道之最的容顏,正是妖界之皇。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十七章:飛花乘風三千里(一)
“不如說說你今日的來意。”無時無刻不承受著寒氣侵蝕的影碎詩緊閉雙目,自知這幅軀體已將至極限。
“若非在下帶你回來,焉能活到今日?”扶挽音撫了撫繡邊的金線,修長的指尖上尊月聖環透著往常所未有的妖邪。
“落入他們手裡必也比落入你手中來的輕鬆,本皇賴著這口氣生不如死過了十日,又豈會懼死?”縱是痛到透不過氣,影碎詩依然面不改色,“只是本皇沒想到你的法力漲的這麼快,楓兒前腳走你後腳就到。”
“若你一心求死大劫當日就熬不過去,落入他們手中或許能一死了之,但你心中是否不甘?是否尚有牽掛?”扶挽音淺淺而笑,抬眸徐徐注視他,眼中沒有狡詐沒有兇狠,靜似深山水潭卻探不見底,輕易便可令人卸下防備,一如他溫和的聲音,“師父向來神出鬼沒少與我等親近,他的身份你一無所知在下姑且相信,但若說陌意桑的前世種種你一概不知,就恕在下不留往日情分了。”
“你想幹嘛!”
若要殺自己他斷不會等到現在,影碎詩猛然睜眼,看著他抬手觸動機關,玉房隨著他的動作突然急速旋轉,在亂花山莊住了十多年,影碎詩從不知殘音樓會大到此等地步,堪比迷宮。
待玉房靜止,塵寒驀然出現在他眼前,“皇!”
影碎詩閉目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因壓抑而更顯怒意,“本皇囑咐過你們無論出什麼事都不要到亂花山莊!你把本皇的話當耳旁風了嗎?!”
“屬下別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