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幾許詭秘,扶挽音徐徐走下百步階梯,殘陽迫不及待灑向這張溫潤玉顏,為他鍍了一圈清淺波光,飄渺朦朧的不似凡人。
他一眼收盡幾人的神色,款款一笑,清遠的聲音緩緩飄向晚空,“三師妹,可有見到浮姑娘?”
見鬼的來了,這話聽著根本就是早知道浮七生不見了,慕奈蘭昂首面向階梯上的人勾了勾唇角,夕陽下桃花眼半眯,半顏妖嬈染上暮光,半色鬼魅一閃而逝,扶挽音也垂眸看他,眼中笑意盈盈,說了句題外話:“禍國殃民。”
他聲音不輕,卻偏只有慕奈蘭聽的見,白眼掀的格外風流,聲音懶洋洋的:“墨狐狸你最近很閒?閒到不得不以耍清風錯為樂趣?”
這麼說浮七生出事了?豈非是在下了玉茫山之後?扶挽音開啟玉扇橫在臉上,只露出額前藍玲瓏與深邃的墨眸,神色盡在一柄玉扇之內:“今早在下確實見過浮姑娘,她來去匆忙,一語未留。”
“七生不可能見到你還走的那麼快,一定有問題!”清風錯越聽心底越發涼,浮七生不在陰陽城不在魔界不在幽冥界,那剩下的便是妖界,不然三界之中誰有能耐抓走浮七生?
“你是不是得罪你二師兄了?看把你給折騰的。”慕奈蘭朝清風錯眨眨眼笑眯眯的,對扶挽音這等神神叨叨的行為鄙視到不行,諷刺的話說的分外靈巧。
扶挽音面不改色完全免疫,微微一笑往回走了兩步,語氣平靜的好似什麼都沒發生,“浮姑娘既然出事就必定回過陰陽城,城中上萬惡靈總有一隻見過她。”言罷他兩眼一瞟末雪樓,回眸對慕奈蘭笑的委婉至極,但怎麼看都有找麻煩的意思,慕奈蘭挑了挑眼角,適時回了個挑釁的神色。
他兩殷切的對視著,清風錯等人卻覺電光火石正在勾動,立即後退數步,以確保生命安全。
“十一少如此在意浮姑娘的去向,不如代為走一趟。”扶挽音俯身抬手攏了攏慕奈蘭的衣領,修長的指尖有意無意滑過對方絲滑的鎖骨,笑容溫柔如水。
“若能令你心安,本少走一趟又何妨?”慕奈蘭雙手摟住他的腰以平衡他的姿勢,桃花眼底的媚勁像三月天裡發/情的小貓,春光爛漫到直令在場的人渾身哆嗦。
言罷他們頭也不回各自走人,一個往殘音樓去,一個往陰陽城去,大有誰回頭誰不是男人的意思,徒留旁觀者怔在原地,許久緩不過神。
入了夜,霧靄沉沉,星現月顯,扶挽音獨自坐在玉欄上,手執一壺清酒對月獨飲,眸中明光輕轉,望玉茫山闌珊燈火,任一世浮華傾盡,無人與共。
直到醉眼迷離現出媚態,他也未發現領口微開,月光迫不及待吮吸頸脖下那玉潔無暇的肌膚,無不透露著誘惑,也許是風太過清涼他才伸手攏了攏衣襟,忽見袖中滑出一片墨藍花瓣,不由心中一頓,想起初見時那位絕色清泠的女子,白衣似霧。
他因在漪漪綠竹中看了她一眼,甘付一顆橙玲瓏也不願送她離去,卻在殘音樓外親眼看著她走。
她曾說無論身在何時何地只要將這瓣花燃盡她便會現身,扶挽音無聲笑了笑,幽深的雙眸顯出了與以往不同的嫵媚,低低呢喃:“千山萬水也會趕來嗎……”
“嗯。”
似是自言自語,似是不曾說過,身後卻響起了清冷如隔萬里時空跨越而來的聲音,扶挽音愕然回眸,額前藍玲瓏照亮黑暗裡的一身白衫,星辰流螢沉沉一夢,月光未寒,百花未殘,望眼欲穿冬將盡,水長雲綿夜未央。
鳳傾泠披星戴月走出夜色,白衣霎時翻飛而起,和著三千青絲於身後揚揚灑灑,似一副潑了濃霧的畫,眉眼清秀,淡若清風無痕,就這麼刻進了歲月的年輪,不曾再有。
她縱身坐在他身旁,玉欄上一黑一白身影四目相對,間隔著的一壺清酒緩緩醉倒了月色,畫面還似深刻,千百年後卻無處可尋。
只有她自己清楚踏出三途河畔的那一刻,意外的迷茫於塵世中不知何往,心中唯一所想之處便是玉茫仙山,殘音樓人。
“鳳……”
“扶……”
默契總在沉靜的夜下發生,鳳傾泠撇開眼,扶挽音昂首面向夜空,墨眸內交織著廣闊的一片星光璀璨,九天迷重,竟還是躲不過一剎那的驚豔與心跳。
“為那日不告而別,我自罰三杯。”取過他手旁的玉壺,鳳傾泠閉目昂首連飲數口卻未停,直到酒入體內的寒涼壓制住狂亂的心。
扶挽音忽然伸手奪過玉壺,唇觸在她停留過的壺沿,昂首似猛灌偏又動作優雅,飲了大半之後眸底的瀲灩方隱去,“在下邀月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