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馴養戰馬的小技巧,這兩個丫頭學的也很是投入。
將來良氏不再一家獨大,掌握了這樣知識的她們便是天家千金難求的人才,也算是莊良珍感謝她們不離不棄的一份心意。
當然,她也並非是沒有原則的教授,之所以這麼做,主要還是機緣,這兩個小丫頭有靈性和悟性,習得曾祖父的技藝也算是造福大齊百姓,若是換成個呆板遲鈍的,莊良珍自會許些金銀打發,並不會花這些功夫栽培了。
現在,她就是想著讓配得上的人習得馬經。
這段時日京都雙闕街那邊,黎至謙的第一個孩子終於降生,是個男孩,面容清秀,瘦是瘦了點,胃口卻極好,香姨娘疼愛的緊,連乳母也捨不得用,每日裡都是自行看護,只讓下人和婆子打下手。
出於母親的本能,她不遺餘力的與自己的孩子親近培養感情,唯恐被人分去一分一毫,只因這孩子從降生這一刻起便關係著她此生從今以後的榮華富貴。
良婷安從來沒有與她相爭之心,從前對她好不過是念在黎至謙的面上,現在便斷了與她來往,道不同不相為謀。
有了孩子,黎至謙連續高興了好幾日,話也變得多起來。
年近三十五的人,又是家中嫡長子,這些年他過的也很是不容易,黎家總不能因他絕了後,是以他很渴望孩子,只要一個便好,此生足矣,多的他也不敢去想。
這一日,他見樹梢臘梅芬芳,動容之餘伸手摺了一枝,不知不覺便走至了良婷安的小畫軒,軒中溫暖如春,還溫了一壺甜酒,她坐在案前吃赤豆糕。
甚少見她貪食,又是這般好胃口,黎至謙笑了笑,親自將臘梅放入那甜白瓷花觚中,轉而來到她身畔落座。
“好吃嗎?”他笑著擦了擦她嘴角的糕點碎屑。
良婷安抿唇一笑,但覺羞澀:“今日不知怎麼了,忽然想起從前我娘做的豆沙包兒,可巧廚房又做了這樣的點心,一時貪戀,忍不住多吃了幾個,倒讓你笑話了。”
“不是笑話。”黎至謙含笑道,“我倒覺得你這般好胃口是極好的事,平時吃太少了,像小麻雀一樣,你又不吃葷,我只怕你太瘦了身體吃不消。”
“你也嘗一個吧,裡面加了牛乳和白綿糖,分量剛剛好,不膩人卻又鬆軟香甜。”她捏了一枚送入他口中。
黎至謙順著她指尖咬了口,許是動作過大,唇齒刮擦了一下,她笑著要縮回去,卻被他握住,就著那瑩瑩白白的玉蔥尖兒,將那深紅色的糕點一點一點的吃下,心中已是密如鼓點般作響,面上卻是一派虔誠而認真。
大約是有些後悔方才的輕率,良婷安粉腮早已飛了兩團紅雲,進退不得,好不容易待他吃完,連忙將玉蔥尖兒縮回袖中。
黎至謙拿起擱置盤中疊的方方正正的溼帕子,輕輕擦拭嘴角,這才抬眸看向她,忽然道:“婷安,這幾日我特別開心,因為我有孩子了。”
“恭喜你,這確實是大好的喜事。”她道。
“有了孩子我總算能對黎家有個交代,也不用再覺得愧對於誰,從此以後便能安心守著你了。”他怔怔望著她,“孩子大一些之後,我便將他放在父親那裡教養,平日裡也會嚴加管教,至於香姨娘,只要她安分守己,姨娘的位置便是她的,不會有人少她一分一毫好處。若她不願獨守空房,我也可還她賣身契再予她一大筆銀錢,自此我們黎家的一切便與她沒有關係。”
良婷安心口一縮,忙移開雙眸,不懂他為何要對自己說這些。
黎至謙握緊她的手,似是心口擠壓了無數的話語,不吐不快一般:“這些年,我也是被你傳染了,看淡許多東西,唯有你……我是淡不了的,我知道你是太子的人,也不敢拿一家老小的性命與未來的儲君搶女人,我只想做好黎至謙,好好疼愛你,只是守著你。”
良婷安震驚不已,心下一時仿若火星亂迸,竟描述不出來到底是何滋味,卻當聽得“未來的儲君”五個字時,那些迸射的火星陡然泯滅成灰,空空冷冷,連口中也泛出絲絲的苦意。
趙潤很好,有君王之才,也算是百姓之福。可這百姓裡不包括她,她是沾不到那福氣了,甚至是滾了一身的晦氣,但凡是個男人都會巴不得離她越遠越好,也許她本就是註定終身無子之人,因緣巧合被人陷害壞了身子,就算遇到神醫轉危為安也改不了既定的事實。
良婷安心灰意冷,對黎至謙款款道:“這又是何必,你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上一回,他還檢查了我的……臂釧,他日登基怕就是你我分別之時,我們又何必徒增傷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