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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藍嫣芝帶回的《馬經》第一卷,令良氏得以更精準的挑選、馴化野生良駒,再經特殊的餵養方式,打擊的匈奴戰馬聞風喪膽。但經書最後一頁,清清楚楚的寫明:此法存在致命缺陷,數代之後,完全退化,與普通京馬無異,甚至還會出現體質衰弱的症狀。
昨夜死掉的戰馬應驗了這句詛咒。
由於戰馬的黃金使役年齡是三到十歲,因此京都三千營、兵馬司乃至大齊二百多個衛所,每年都要調撥若干匹用以替換退役或者意外傷亡的戰馬,而每隔十年,良氏還要向戍守邊疆的軍隊提供數千匹威懾匈奴的優良戰馬。
如果天字號的馬有問題,京都和各衛所的需求尚能應付,但十年一換血的戍邊戰馬可就懸了,那代表魯公府將很難續寫江左豪門的傳奇。
人,一旦嘗過了頂端的滋味,豈會再想走下來?
良三夫人吶吶道:“今年邊境不太平,雖是小打小鬧了幾場,但傷亡在所難免,老爺說戎親王可能會上摺子,請求提前調配軍需,那樣一來,咱們的時間可就不多了,也許五年……或者三年也說不準。”
三年!那可真是迫在眉睫啊。良二夫人盤弄著手裡佛珠。
謝蘭蓉感受到良二夫人溫和的目光,心頭一涼,暗暗打個寒顫。
“姨母,我的嬤嬤陳氏能力有多強,您也見識到了,她通馬語絕不弱於莊良珍。莊良珍進野駒苑只不過牽出一匹戰馬,她進去,所有的戰馬齊鳴,行動一致。她是純血統的厄蠻族大祭司之女,恐怕也是這世上最後一個純血統的厄蠻族人。”她頗為自豪。
良二夫人笑了笑:“陳氏,確實是極好的。”
比莊良珍那個混血的賤婢令人心安。
但是,她看了看良三夫人,良三夫人便心領神會道:“但是我們想知道……她何時才能找到青驄馬?”
只有純種青驄馬,方能培育出世上最完美的戰馬,可青驄馬這種東西,實在是百年難得一遇,遇上了也不一定能逮住,那玩意兒跑起來據說真的像飛。
謝蘭蓉輕咬下唇,囁嚅道:“其實,已經逮到了一匹,還是剛下過崽的,性子極其暴烈,寧願玉石俱焚也不肯降服,沒過多久便死了。”
那匹母馬寧死不屈,發起怒來眼眸竟是赤紅色的,前來配種的公馬一靠近就被它嚇的四腿打顫,甚至,它還咬斷了餵馬小廝的手腕。
馬道素來有項規矩:良駒一旦無法馴服,必須放生。
但陳郡謝氏為了攀上魯公府這顆參天巨樹,不惜將青驄馬折磨致死,這在厄蠻族看來是天理難容的大惡,而身為大祭司後人的陳氏……可見也是個貪財忘義的,不過良二夫人喜歡這種人。
貪婪是好事,不貪婪的人多無趣。
良二夫人扼腕道:“多麼難得的東西,就這樣死了,罪孽啊。”
謝蘭蓉慌忙道:“還有希望的,我們可以用母馬的屍體誘捕小馬駒。”
她沒敢說已經誘捕了兩個月,可那匹小馬駒彷彿自人間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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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深秋夜涼如水,曲水亭上面是冷月,下面是九曲碧潭,寒涼似乎都比別處重一些。
江茗成功“護送”莊姑娘歸來,對良驍微微欠身,方才退下。
莊良珍淡淡掃了良驍腰間一眼,那裡應該掛著她的玉佩。
這才是真正的《馬經》第二卷,凝結了厄蠻族十幾位大祭司的心血,由曾祖一一收集整理。良二夫人手裡的那個只是一冊不完整的手抄本。
良驍抬眸打量這個狡黠的姑娘,額角的碎髮沾了夜間的露水,溼漉漉的貼在面板上,散發著少女的馨香,很好聞的味道,彷彿是從骨子裡溢位的。
“我想跟你談談,把事情說清楚。”他來到茶案前禪坐,為她斟了杯熱茶。
莊良珍從善如流坐於對面:“是關於我們的婚事嗎?”很婉轉的聲音,眉目既天真又嫵媚。
他若有所思問她:“我再問你一遍,你是真心的嗎?”
莊良珍右手輕搭他手背:“九成的大齊姑娘都是真心想嫁你,我是其中之一。” 他垂眸看向那隻小手,微涼,剛要將它握入掌心,她又縮了回去,若無其事端起茶碗。
良驍頓了頓:“珍珍,說來你可能不信,我真不怕你威脅更不怕你不從,但還是寧願退一步,原因難道你還不明白?”
莊良珍隨口道:“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