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人性命的刀劍握在手裡來面見國主,無疑讓上位者感到一種挑釁。同時,任何上位者都比一般人有更強的防範意思和懷疑心理,攜劍上殿,有時候危險的不是帝王,反而是拿刀劍的人。
因而,從古至今,就算是帝王面前呼風喚雨的紅人,也決不會帶著刀劍面見帝王。
這個喬筱揚似乎總能做出讓人膛目結舌,不知好歹的事來。大部分人心裡倒是真有些感嘆這女子的不知不畏了,剩下的人認為,她這是想要譁眾取寵卻愚蠢得即將弄掉自己的腦袋。
不管眾人怎麼想,站在殿中心的喬筱揚一臉風輕雲淡,似乎不知道自己剛剛說了怎樣石破天驚之語。
“除了御前的帶刀侍衛,無人能夠攜劍上殿。”有臣子高聲道,聲音裡滿是不加掩飾的鄙夷。
“民女知道。”喬筱揚緩緩道,“只是如果國主不允許我攜劍上前,苓國太子的好意恐怕國主難以享用。”
“你的意思是烹飪雪銀要用到刀劍?”國主問道。
“是的。”喬筱揚肯定地回道。
鳳如華看著堅持的喬筱揚,眼裡滿是饒有興趣的笑意。
是巧合還是真的知道?不得不說這女子的膽識實在過人,就是男子也不一定能及上,不愧是名將之後,與那些深閨裡養的嬌花真是截然不同,怪不得能讓季禺另眼相看。
鳳如華看向季禺,卻發現他臉上平靜的很,一點也沒有著急的意思。
這麼相信喬筱揚?那看來不是巧合了。
鳳如華勾起嘴角,更有興味地看向喬筱揚。
場上,喬筱揚還是靜靜地站著,其他人也是鴉雀無聲。
就在眾人以為喬筱揚會被斥退下去的時候。
“準了。”眾人聽到國主這麼說,個個瞪大了眼睛。
“謝國主”喬筱揚毫不驚訝地下拜,朗聲道:“民女需要八把利劍,一把一寸,一把兩寸,一把三寸,一把四寸,一把五寸,一把六寸,一把七寸,一把九寸。非削鐵如泥者不可用。”
嗬——剛放下心的眾人又一次覺得頭皮發滿。
這人是真的怕國主不發怒?一次次專挑著要命的地方走,這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啊。
原先還驚訝喬筱揚有見識的盧蕭也疑惑了,雪銀的料理確實要用到劍,但也不用這麼多啊?
“哎,盧蕭,她這是打什麼啞謎呢?”魯達暗暗推搡了盧蕭一把,小聲問。
“你有什麼好問的。”盧蕭不耐煩道,“這必是喬筱揚與太子間的密信。”這還是盧蕭第一次忽悠魯達忽悠的這麼心虛。
“是嗎?”魯達撓撓頭,“太子?”
“我也不甚明白。”鳳如華老實道。
咳咳,盧蕭及時咳嗽,讓魯達不得不把剩下的話吞會肚子裡。
丫頭,你打什麼啞謎呢?
鳳如華的傳音果然在耳邊響起。
喬筱揚微微一笑,對著鳳如華清晰的口型,王——八——
一二三四五六七九,忘八,王八。
有意思。鳳如華笑了。
看到喬筱揚嘴型的不止鳳如華。盧蕭整張臉都黑了,手間不斷有銀光閃現,仔細看還閃著微弱的藍光,可見絕對是上好的毒針。
既然已經準了帶劍上殿,國主這時候就算不虞也不會再反悔。
過了好半天,宮人們才千辛萬苦地從藏兵閣裡尋尋覓覓了八把利劍出來,戰戰兢兢地遞給喬筱揚,就怕那姑奶奶發現其中有一把不是剛好的一寸。這劍差不多都是一樣的長度,這一寸的劍比匕首都短,藏兵閣裡哪裡會有?最後還是御膳房的一個宮女突然想到御膳房有這麼一把刀,說是用來處理極細微的食材,刀也是用的上好的精鋼,只是從來沒被使用過而且長度比一寸也多了些。
好在喬筱揚拿過劍後什麼也沒說。那宮人暗暗舒了一大口氣。
“開始吧。”
其他兩個宮人送上一條鮮活的雪銀。
喬筱揚上前按住那條活蹦亂跳的魚,暗暗笑了,什麼雪銀,不就是三文魚嗎。
纖長的手指在八把寒光凜冽的利劍上跳躍,毫不遲疑地拿出其中一把適中長度的,按住魚,利索地截去魚頭。
魚跳動了幾下,徹底不動了。接著就是用九寸長的劍直接劈開魚身,剃去魚脊骨。鋒利的劍刃滑過魚身,留下一片片薄如蟬翼的魚片,晶瑩剔透如同初下的新雪,幾滴新鮮落下的鮮血則是寒而清幽的紅梅。
喬筱揚一系列的動作實在太流利,各種刀劍在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