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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小宮娥一時囁嚅,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侷促得很。

茵陳心裡有些不對勁,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有種不詳的預感。可神仙哪裡能有什麼預感,所謂的預感不過只是掐指算算凡間之事罷了。

茵陳張開口想要問些什麼,眼角的餘光掃到了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向這裡緩步走來,步履不疾不徐。

漫天霞光下,胥絡悠著步伐逆著光走過來,看見茵陳明顯得愣了愣,不易察覺地加快了步伐。茵陳看著胥絡一襲皤然色長衫,身負古琴,腰間的軟玉隨著走動在霞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茵陳兀地覺得莫名的心安,整了整舞裙的裙角,樂顛顛地跑過去,笑著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胥絡訕笑,“我在那兒等了你半晌也不見人影,想著你這麼笨準又是迷路了,就過來尋你了。”說著伸出手準備揉揉茵陳的頭髮,見茵陳梳好地頭髮又不忍心破壞,手停在半空又不好收回來,順勢捏了捏茵陳此時在霞光映襯下紅撲撲的臉。

茵陳嘟囔著嘴剛欲反駁什麼,結果被胥絡突兀地親暱舉動給嚇著了,流連在唇齒的話在嘴裡打了幾個滾又給生生嚇得咽回去了,她一臉受寵若驚地盯著胥絡。

胥絡不以為然地上下掃了她幾眼,雙手抱胸:“怎麼換了舞衣,之前綠蘿姑姑選的那套不是挺好的嗎?”

“哦,剛剛有個小宮娥給我送來的,說是之前那套不知怎麼弄得,竟有個口子,在這節骨眼上也來不及縫好,就讓她給送過來這套備用的。諾,就是她……”轉身指著方才過來的方向,卻發現空無一人,“咦?剛剛還在這的啊……”

胥絡眯著眼睛看向茵陳指的方向,十里桃林中卻沒瞧見一個人影,勾起一抹不易察覺地微笑。隱匿在桃林中的一棵平凡的桃樹,在對上胥絡那雙冷淡的眼神後,明顯地顫了顫。

老天君等了良久才看到茵陳一身薄紗,嫋娜地走了過來。茵陳心情忐忑地走到臺上,欠了欠身,道了幾句客套話,便準備起舞。

茵陳心裡拿捏不準待會兒琴聲響起時,自己還會不會像那晚一般跟著曲調跳出那支舞。但看胥絡神情從容,優雅嫻熟地落座時,她也不似之前那般緊張了。

琴聲淙淙,那麼熟悉的基調,似乎閉上眼也能看到那些自琴絃間流出的跳動的音符。身體逐漸不受控制,周身也能感受到那些音符在操控自己的身體一般。

在老天君和臺下的人看來,茵陳有如斷翼的蝴蝶一般,在臺上輕盈地翩翩起舞。曼妙的舞姿,在漫天霞光下,整個人都熠熠生輝,與天地渾然自成。

由心中油然而生的熟悉感讓茵陳詫異,這支舞像是自己曾經舞過上千遍一般。直到很多年以後,她才憶起這支舞還有個名字,叫《隔岸花》。名字是胥絡起的,這支舞她也只跳給他一人看過。

胥絡明眸含笑,指法嫻熟地在四十八種指法之間任意轉變。眾仙們讚不絕口,對琴師高超的琴技表示折服,同樣也佩服茵陳居然能在如此繁雜的基調掌控好步伐,不愧是抱蛋而生的龍胎。

臺下遠遠的地方,夙妺冷笑著,頭也不抬,看也不看臺上被眾神仙稱讚的茵陳。倒是坐在一邊撫琴的胥絡,引得她幾分關注。只因他的身形像極了桑淮……

茵陳漸漸的覺得身體乏力,眼前發暈,偏著頭往胥絡的方向看了看,卻發現眼前有三四個胥絡在彈琴,她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他。就連天君的誇讚也聽不真切,她想著,自己怕是又要給阿爹丟臉了……

突兀地,身體有如斷了翼的蝴蝶一般下墜。在最後一絲意識被抽走之際,她突然想起了許久未見的桑淮,若是他在,就好了……

琴聲戛然而止,眾仙尚未回過神,一道人影迅速的從眼前飄過,就連天君也沒看清是什麼。等定下神,才發現原來是一旁撫琴的琴師接住了即將摔倒在地上的茵陳。

茵陳莫名地暈倒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躁動,在座的上神上仙們像是猜測到了什麼,開始交頭接耳,卻沒有多少神仙關心茵陳的生死。

坐在主位的天君關切地問:“她身體可有不適?”

“無礙,不過是中了鶴清碧逸,有勞天君擔憂了。”胥絡語氣淡然,但無形地充滿了威懾力,低著頭看不清他此時的神情。

胥絡語畢,臺下倒抽了一口涼氣,唏噓這鶴清碧逸乃是上古奇毒,這殿下怎會好端端地中了此毒?

天君愣了愣,下令將茵陳送往月華宮並命太上老君去解毒,想了想又命身邊的老僕悄悄給西海神君捎個話,讓他先穩定情緒再告訴他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