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迅速回到左手,他迅速轉身,猛地躍起,籃球劃過一條優美的曲線,砸在不遠處的水泥地上。
他無法投進籃中,臉上卻晃動著大大的笑容,額頭冒汗,就好像他能看見一樣,籃球架就在他心中,曲線,順序,高度。
他彎腰,無數次拍打著籃球,邊跑邊拍,卻被人猛地一碰肩膀,從他手裡躲下籃球。
籃球在紹耀一隻手裡自由的起伏,聲音就在耳邊,啪,啪,啪,可他就是抓不到。
紹耀用一隻手臂防護著丁陡的進攻,另一隻手靈活的在丁陡身邊拍打著籃球。
“哎你!”丁陡抓不到球,氣的低喊。
紹耀胸腔發出悶悶的笑聲,“就在你身邊,你撲過來。”
丁陡露出個狡黠的笑容,右手抓住他的手臂,另一隻腳往前胡亂的一踢,籃球撞在他小腿上,噠噠噠噠的滾掉在一邊。
他哈哈大笑,臉上是汗水還有灰痕,一道道,像只髒兮兮的小花貓。
“你沒防護住!哈哈哈哈”
紹耀大長胳膊一摟,壓住丁陡的脖子,將小孩拉進自己懷裡,嗯,夾著,用胳膊肘。
他沉沉的發笑,身上也是汗水,小風一吹,要情調有情調。
“誰耍賴呢”
焉壞焉壞的。
丁陡哈哈笑著,從他胳膊肘救回自己的脖子,笑容狡黠,“你說要讓我的,我沒耍賴啊。”
紹耀看著那張笑容,一時間胸腔被填的滿滿的。
就是這樣的笑容,自由自在,灑脫靈秀,好像天底下最痛苦的事都消失不見了。
只剩下興奮的跳躍,投籃,與隊友空中激動撞肩。
他感覺到自己的胸腔正激烈的跳動,很多年都不曾有的跳動,那麼熾熱洶湧,那樣震撼恍惚。
年輕人開懷的笑著,高高的橘色的路燈在他身上落下金黃的光暈,他臉上的汗水在微暗的光芒下閃著耀眼的星光。
“哎,撿球去啊。”丁陡和他面對面站著,歪著腦袋,笑著用手指戳戳紹耀的胸膛。
紹耀突然抓住他的手,溫暖溼潤的手掌盡是汗水。
年輕人的手骨骼細長清瘦,他一把就能包在手心裡,讓他掙脫不掉。
“?”,丁陡納悶。
紹耀放開他的手,這一刻,男人那雙沉穩剛毅的眸子裡徜徉著無與倫比的溫柔和歡喜。
就算眼前的年輕人看不見,卻依舊流淌如水溫柔纏綿遲遲不斷。
操場上終於安靜下來,只剩下天幕上灑落的數億萬星辰與地上的人遙遙相望。
打了好久好久,累得躺在地上時,除了笑,什麼都不想幹。
他倆肩並肩往操場上一躺,泥石灰的地磨的刷白乾淨。
出了一身的汗,小風吹著,花香味兒散在風中將夜幕包圍在溫柔的懷抱中。
丁陡睜大沒有焦距的眼睛,笑著問,“天上有星星嗎?”
“有,很多很多。”
“閃嗎?”
“嗯,很美,藍色的光。”
丁陡好像也看到了一樣,笑著說,“是啊,星河壯闊,夜空真的是美極了。”
紹耀的心疼著,卻還朝身邊的人笑,“聽說當頭一棒,白天也能看到。”
噗嗤。
丁陡哈哈笑起來,“那是眼花啦!問你個問題。”
“嗯。”
“用西瓜和雞蛋打腦袋,你說哪個更疼?”
紹耀眼中泛出盈盈笑意,不說話。
這種問題需要問他嗎,他可是紹老大,紹總啊。
丁陡也覺得自己傻了,竟然那這種問題問他,他笑呵呵的揭開謎底,“當然是頭疼啦。”
紹耀盤腿坐起來,將丁陡也拉起來,聲音低沉富有磁性,“不對。”
丁陡抿唇,反駁,“打我的頭唉,什麼東西打,都是頭最疼啦。”
紹先生不會不知道這個問題吧。
紹耀望著他,眸色深沉,“不,我的心最疼。”
……
用什麼打你,都是我的心最疼。
丁陡的臉猛地紅了,嘴唇動了動,糯糯的小聲嘟囔,紹先生說的倒是怪好聽嘞。沒想到還有這一手啊。
說給女孩子聽,多動聽啊。
小風一吹,有點涼了。
紹耀將外套拿過來,給他穿上。
“現在幾點了?”
他們還在人家學校裡呢。
“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