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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彎抹角罵爸爸!還不是你們這些小丫頭長得太快,把我們從老年熱人的路上趕吶!”沛寧微微含笑,替向書娪將那枚水晶正了正位置,儼然一副賢良後母的樣子。

向書娪繼續馬屁:“唉喲,我爸怎麼會老呢!男人四十一枝花呀!老爸您現在是顏值巔峰,那些小鮮肉跟爸爸您比簡直是一座喜馬拉雅山的距離。前幾天羅博報告上那張照片多帥呀!看得我幾個同學都要向我打聽您了!”向匡刮過她鼻子:“行了行了,你這張小嘴抹了蜜了。我不同你講!你今天過來又搗什麼亂?”

“我哪兒搗亂呀?我來找老邵一塊兒玩。”向書娪終於將目標轉向他。邵予默覺得自己被陷在一場家庭劇裡。更可笑的是,這個空間幾小時前還是完全屬於他的,而今他卻是個多餘。

向匡又沉下臉,“什麼老邵,你這孩子,越大越不懂規矩,要喊予默哥!”

向書娪倒樂了:“唉呀,爸爸您以為拍偶像劇呢?老邵才顯得我們親密無間!對不對?老邵?”她說完又來徵求他意見。邵予默也端出笑:“這兒你最年輕,只管仗著這優勢,想怎麼喊都成!”

向匡對邵予默道:“你別太慣她,這丫頭從小被我寵壞了,她要是有做的欠缺的地方,你儘快代我教育她,我給你這特權!”

“噯,人家說商人無情,一點兒不錯!” 向書娪攤開雙手,可憐兮兮道:“您這就把我給賣了呀!”

“你這樣刁蠻淘氣,只怕賣了,人家都不肯簽收呢!予默,快告訴她,戳戳她這傲氣。”邵予默早走神了,唧唧喳喳的過耳,覺得一屋子都是她的聲音,令沛寧像一座雕像立在一邊,而向書娪像一隻蝴蝶,飛著、輾轉著、翩躚著……他覺得自己也像一座雕像,兩座互相憐憫的雕像,卻無能為力。

邵予默自己也納悶,為什麼會跟著向書娪去酒吧。只是在那種迷惶忐忑裡,他莫名其妙就答應了。兩人到的時候,包廂裡已經坐得滿滿,他從來不費心思去記那些人,全是向書娪的朋友甲乙丙丁。

歌一首一首過,他聽著,喝著酒,腦袋更加昏昏沉沉。大熒幕上跳出Shane Filan 的“beautiful in white”。

幾聲“誰點的”的疑問之後,向書娪拿了麥克風自告奮勇。耳邊疏忽一熱,邵予默湊著身過來搶她手裡的麥,下頦捱到她肩膀,“這首我的!”細微的酥麻盪漾在耳邊,她知道他是有些醉了的。

邵予默大著舌頭唱歌,呵出的氣一蓬蓬噴在她脖子,癢梭梭的,又心悸神搖。那樣一種挑撻曖昧的豔色裡,她根本看不清他的臉,只是影影綽綽的睫毛飛在臉頰,感到他顫抖的聲音,也感到自己的心砰砰亂跳。她從來不覺得這首歌這樣悲傷。

他口齒是模糊的,像嘴裡含了一塊玉,壓痛唇舌,血肉模糊卻又捨不得吐掉,向書娪的心一下子揪起來。頭一次見他時,他像個無所不能的英雄,可現在,他像個無處傍依的孩子。

唱完後,邵予默起身踉蹌著離開,如何也不讓人送,固執得可恨!向書娪欲送他,可身體呆坐在緋色闌珊裡,站不起來。邵予默兜起鐵灰的西裝外套,一個硬物順著口袋掉出來。他沒注意,誰也沒注意,任由他推門走了。

直到曲終人散,大家檢查東西,一個女孩兒腳下一絆,險些跌倒,可氣地踢一腳,才發現是一個方盒,驚呼:“誒,誰東西掉了?”

“不是我的。”

“也不是我的!”

向書娪拾起,發現是個紅色天鵝絨首飾盒,問了一圈都不是。

“是你們家老邵的吧!”一個人輕佻看著玩笑。

“對啊對啊,肯定是他的。”

“快開啟看看,沒準是給你的驚喜。”

“講不定是求婚啊!這盒子我見過,是unexpected家的,你知道他們家一枚胸針都夠工薪階層兩三個月工資了,別說其他的。”

向書娪聽著朋友們的催促,看著錦盒,猶豫了會兒,還是忍不住誘惑,啪一聲開啟,一抹銀光閃到她眼底,“好漂亮!”她驚呼,轉過戒指一看,居然別有洞天,裡面刻著字,她藉著微弱的光,仔細辨認,喃喃開口:“Silence”

“沉默?”一個朋友說。

“寧靜吧!”有人高聲喊。

“還夏雨呢!”她諷刺,突然,她的笑容剎那僵住。

出了tender is the night酒吧,邵予默才知道外面已是滂沱大雨,燈紅酒綠裡的雨水也分外悲壯,如厲鞭抽在地上。他微醺靠在門口,綺靡雨幕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