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的移民,都怕華蘭之事殃及魚池,抹油先撤。邵敬東的老臣子看到大局已定,有留下繼續賣命的,也有提前交了辭呈,無心戀戰的,還留下少數先意承顏,扭轉風頭,抱緊大腿的,還能在邵予默麾下謀個小事兒做。實在是真正的內憂外患。
週一重開盤,韶華的股票持續走低,令沛寧想找邵予默商量對策,卻被告知他出差了。眼下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監。
冬天釣魚,並不是個好選擇,不過南方的城市沒有積雪冰河,邵予默站在斷橋,並不見殘雪,卻足夠他知道南方冬天的厲害,他沒料到杭州會那麼冷。而那麼冷,西湖卻依然遊人如織,他看著一片碧湖和岸上那些伺魚上鉤的人,意料之中的電話來了。
“怎麼樣?現在升到多少?”對面是個不需要寒暄的角色,他說話呵出的白氣在冷冽裡散成煙。
“勢如破竹,我們已經成功集資八億!按這個勢頭,本週收盤前突破十個億不在話下。”施可旎的興奮,透著電話傳來。
西湖上一池浮萍泛著點點綠色,如同深綢上的翡翠。一個老人大喜尖叫起來,收上釣魚線,果然有一條魚活蹦亂跳咬在鉤上,周圍同伴齊齊擁過來。邵予默眉梢帶上笑,“好!慢慢出貨!記住,不能留下一旦痕跡。等我回京,擺慶功宴!”
“我辦事,你放心!怎麼樣,西湖好玩兒嗎?”
“凍成哈士奇了!”他縮身帶上羽絨服後的連帽。他是刻意在風口浪尖之際離開北京,避開悠悠眾口。“都是你給我挑的好地方,本還以為風景如畫,權當度假。” 施可旎咯咯笑起來:“那要不要我過來陪你?”
“不用了,這裡除了人山人海,什麼都沒!你要玩兒,等事成了,我好好放你一個月大假。”
電話那頭沉默了良久,邵予默道:“唉,訊號不太好,我先掛了,你有什麼情況時時通知我。”
“好!”
動盪的末月,也在天寒地凍裡匆匆,時間來到這一年最後一天,12月31日。
簡絲數米集團旗下Oliver Twist foundation舉辦元旦晚宴。邀請名媛貴客參加集資。不僅是打廣告的好地方,更是結交邦友的好機會,邵予默自然不會錯過。
宴會是在一棟獨立白色小洋房裡,傍海傲立。門口有一男一女,一對璧人。男士檢票,女士迎賓。室內富麗堂皇,邵予默來得晚,裡面已人影憧憧。因為他的女伴遲到,邵予默在約定地點等了20分鐘,仍不見施可旎,只留了資訊,自己先來。
邵予默今天很謹慎,幾乎推卻一切酒精,因為明天是他的大日子,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他看了眼手機,仍不見施可旎回覆,沉吟了會兒,決定打她住宅電話,“讓施小姐聽電話。”他沉默了會兒,對方的答案顯然不叫他滿意,眉頭一鎖:“還沒來?”他下意識看時間,不由有些心焦。施可旎從來不會無緣無故爽約,迄今為止還沒有失聯如此長時間,他靠著牆角,有些發愣,總有種忐忑在噬咬神經。
“你的舞伴還沒來嗎?”銀色碎鑽水晶鞋踏入眼簾,邵予默慢悠悠抬頭,淨白迷人的月曬在令沛寧臉上,白色的曳地長裙,白色的肌膚,什麼都是白的,只有她耳朵上兩隻水鑽耳墜豔紅剔透,像吸納了無數金光,瀲灩爍爍。
邵予默笑道:“是啊,都過了12點,灰姑娘都該走了,她還沒來。”沛寧巧然一笑,“那我們兩個落單人,不如湊一對!”
邵予默衝她身後尋一遍,笑道:“讓您這麼落單,向先生也真放心!”
“有什麼不放心,頂著向匡太太的頭銜,比瑞士銀行還保險!誰敢玩火?”她開起自己玩笑,又自己先笑起來。邵予默有些嫉妒她今天囂張的美,實在沒來由的,哪兒有男人會嫉妒的女人的美?
殿堂裡優美舒暢的英文曲子時有時無飄來,沛寧側耳聽了會兒,笑道:“你還記得華爾茲怎麼跳吧?”
他愣在冷掉的月光裡,見她一隻裹在銀色蕾絲長手套裡的手已經伸向他,並不待他同意,她已拉著他進舞池。“你今天怎麼這樣好興致?”邵予默挽過她纖腰,悠然舞步。
“因為心情好!”
“哦?得了什麼好訊息,心情那麼好?”他的手溫暖強壯,她的臉靠到他的肩膀,“別急,一會兒告訴你!”
“一定洗耳恭聽。”此刻大殿雙排門一開,一個寶藍窕影被迎進來,邵予默不由張望一眼,是個美人,卻不是施可旎,而是簡家大小姐。還沒來得及收回目光,已經被令沛寧調侃:“邵先生,懷裡有個女人的時候,再去看其他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