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電腦就是擼……咳,室外鍛鍊的時間越來越少,相應地,身體素質也越來越差。中學時候一大堆男生搶著參加的100米,現在一個舉手報名的人都沒有,班裡極不均衡的男女比例竟然讓這幫男生連耍帥的最好機會也心甘情願拱手相讓。
顧停雲把一排男生一個個看過去,點了幾個身上的肉比較結實的去參加短跑,然後在板寸頭的前面站定。
對於現在的顧停雲來說,跟這位同學的初次交鋒已經是上一輩子的舊事了。
他其實還挺喜歡這個被他叫做“板寸張”的學生,覺得他很機靈。一看到他,顧停雲就起了玩心。
“這位同學,報個什麼專案?”
板寸頭如臨大敵:“老師,我不會跑步。”
“不會跑步?老實點,報個什麼專案,否則冬季三項男子3000米我一準把你名字報上去。報個800米?”
“老師,800不行!”
“那400行吧?”
“400太短。”
換了以前,顧停雲肯定很想抄起一把粉筆往他頭上砸。
而這次顧停雲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板寸腦袋:“那不就800嗎?”
“800不行!”
“那你自己說,你到底想報什麼?”
“1000,1000……”
他現在還是覺得這小子多半有病。顧停雲按了按太陽穴,把板寸頭的全名往報名表上一填,又把它往班長面前一放。
第7章 所託非人(三)
班長姓陸,性別男,愛好女。組織能力強,任勞任怨,平時沒事喜歡扎扎小人。
“剩下的都交給你了陸班長。”顧停雲拍了拍陸班長瘦削的肩膀,對他投以一個充分信任的眼神,“報滿表上面要求的最少人數就行。”
女生們齊齊鬆了一口氣。按照顧停雲的尿性,搬書、搬水、倒水瓶這些重活累活那都是一點也不憚於分配給女生的。她們本以為顧停雲要趕鴨子上架,強制性地讓她們報那些能把人喘死的專案,但他竟然沒有像她們想象中的那樣做。
天大概要變臉了。女生們再一看顧停雲,他正彎起眼睛對著班長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今天這張臉為什麼就……怎麼看怎麼和善呢。
男生倒是沒這麼覺得,尤其是班長。他們看不到顧停雲彎起來的眼睛,只看到他反光的鏡片。
班長接過報名表,把手裡一支按動式水筆按得咔咔響。
說起來,陸班長的一天大體是這樣的。
“陸班長,替我去文印室拿堆白紙過來。不用數張數,你看著拿吧,影印機邊上有多少拿多少。”
“陸班長,我古籍整理那邊缺個人,你有空沒,有空去搭把手。”
“陸班長,圖書館那邊……哎陸班長你別走啊!”
“陸班長別露出這種表情嘛。明天請你吃蛋撻,呦。”
所以他扎的小人,通常都有一頭柔順的深棕色短髮,戴一副眼鏡。
顧停雲一直覺得姓陸的小班長真的挺好用。他知道陸班長不可能對他沒有怨氣,不過年輕人多一點實踐經驗總是有害無益嘛。
光是被記恨對他又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他這麼想著。
深秋的午後十分寧謐,卻也讓人昏沉欲睡。辦公室外的楓葉被吹落幾片,地下火紅色與枯黃色相互交疊,像一場野火滾過草坪,卻未把草都燒盡,於是倖存者熬過深秋與嚴冬,春風吹又生。
午休時間,顧停雲靠在椅子上小憩。剛有一點睡意的時候,一小片指甲驀地彈到了他的眼皮上。
他睜開眼睛,面無表情地看著正在一旁翹著二郎腿剪指甲的朱文渝,太陽穴上一根青筋突突跳動著。
“那邊剪指甲的朱老師請節制一點,你指甲彈我臉上來了,還發黃的,帶著點泥。”
朱文渝停下手裡的動作,抬頭對上顧停雲投過來的鄙夷的視線:“顧老師,你說話時候的態度能不能像你的長相那樣,儘量溫文爾雅一點?你倒是說說看,我一個教書的指甲裡為啥會有泥啊?別性別歧視成嗎?”
“有泥,是因為朱老師凡事都喜歡親力親為嘛。”顧停雲笑得頗有深意,“我一向重男輕女,你要說我性別歧視也不是沒道理。”
“顧老師,我要投訴你。”
“請便。”
兩個人之間的電火花一觸即發的時候,王老師正好端著盤水果進來。朱文渝想到他們辦公室一共四個人,顧停雲獨獨對他會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