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顫抖的雙手,擦去安巖臉上的塵土,拭去安巖嘴角的鮮血,臉頰緊緊的貼在安巖的臉上,去感受著安巖微弱的溫暖,他才終於明白,再怎麼強大的安巖也只是個人,他也會受傷,也會……
“沒事的,沒事的,有我在,就算是死我也會把你的靈魂抓回來。”
“安巖,睜開眼再看看我好不好……”
“安巖,你不是說過要一直看著我嗎?”
“安巖……”
神荼的父親和林分他們趕過來便看到這一幕,狼狽不堪的神荼跪做在地上抱著渾身鮮血的安巖,眼角滑落一滴又一滴的淚水,落在他懷裡已經奄奄一息的安巖的臉上,嘴裡還在小聲呢喃著什麼,那種絕望的氣息感染著每一個人,那種悲傷到連其他人都忍不住去流淚。
一時間竟沒人開口說話,紛紛停下腳步不忍上前,也許是面前的景象太具有衝擊力,只是僅僅的三分鐘,安巖頻臨死亡,神荼竟也會流淚。
特案組的成員皆垂下頭遮住眼睛不去看眼前的一幕,他們知道安巖對於神荼來說是個什麼樣的重要存在,那個曾經為了頭兒不顧一切的安巖,就像是上帝派來拯救神荼的小天使,但是如今,天使將亡。
此時的林分覺得神荼就像一頭失去了視若生命般寶貝的野獸,隨時都有可能瘋掉。
神荼的父親不由得眉頭緊皺,吩咐了幾個人清理下殘黨,擺擺手讓林分他們去忙後,自己則直接走到神荼面前。
“神荼。”一聲有些蒼老的聲音在神荼頭上方響起。
神荼知道是自己的父親到了,嘴角掛起一抹冷笑,但依舊保持著抱著安巖的姿勢,甚至還緊了幾分,頭也不抬的說道:“你們來晚了。”神荼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陰沉的可怕。
“他怎麼了。”
“為了救我,他,他……”神荼始終不能接受剛才的事實,他不想說出那個字,他的安巖一直在,一直都在啊。
神荼的父親嘆了一口氣,蹲下去在神荼發怒的目光下淡定的檢查了一下安巖的脈搏,卻神奇的發現安巖的脈搏並沒有想象中的惡劣,微弱但很穩定,急忙對神荼喊道:“快,帶他去最近的醫院,或許還有的救。”
“你說什麼!”神荼簡直以為自己幻聽了。
“別廢話,快帶他去醫院!”
神荼被他父親的怒吼使得自己清醒了一些,二話不說立馬抱著安巖朝著路邊的車輛狂奔而去,中途有人想幫下忙輪流背安巖,但是全被神荼堅決的拒絕了。
誰都不能碰!這是他的安巖,任何人都不能。神荼看去懷裡氣息微弱的安巖,他不會允許有人再傷害他,堅決不可能!
那一瞬間神荼覺得彷彿有什麼在自己心裡生根發芽。
一路不停歇的趕到最近的醫院,神荼幾乎不要命的朝醫院裡跑去,在醫院大廳的那些護士一看神荼跌跌撞撞的跑進來,再看去他懷裡的人,立馬通知醫生準備手術,而她們手腳麻利的推著病床將安巖放在病床上,腳步飛快的朝手術室跑去,他們也是有經驗的老人,一看病人的情況就知道很嚴重。
一路跟著跑的神荼最後被厚重的手術室的門阻擋在門外,一名護士拿著一張單子給神荼,“請在這裡簽字,簽完字我們將立刻開始手術。”
神荼拿起筆才發現自己的手抖的根本無法簽字,穩定了一下心神,迅速的簽好字,那護士也不耽擱,立馬去準備後面的手續。
等到一切都安定下來的神荼一下子歪倒在牆邊,心裡一直在安慰著自己,沒事的,會沒事的,安巖他生來就是被上帝眷顧的幸運兒,肯定會沒事的,說不定明天就能聽見他說話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神荼一直維持著靠坐在牆角的姿勢一動不動,腦海裡全是安巖中槍的一幕,眼皮都不敢合到一起,生怕下一秒安巖就離他遠去,驀然地回憶起和安巖的點點滴滴,春末時他帶著微笑出現在自己的世界裡,自己從一開始的防備,到後來的信任、交心,他們一步步走來,性格也在漸漸的磨合。
若一切如初見時的美好,那該有多好。
“叮。”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門被從裡面開啟,一位醫生走出來摘下臉上的口罩,後面的幾位護士推著再者安巖的病床朝重症監護室裡走去。
神荼站起來走到醫生面前,忐忑不安的問道:“他,怎麼樣?”
醫生露出一絲笑容,“病人的情況比我想象的要好一些,大概他又接受過這方面的訓練,所以二十四個小時裡如果沒什麼大礙,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