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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世,還有誰來管教兒臣呢?!”言尤至此,弘時眼角帶淚,語噎哽澀。

雍正聽他提及齊妃與懷恪,心下也有些感傷,也是他這些年放縱,才使得這個長子越長越歪了。心裡更是暗罵烏喇那拉·宜修,她把別人的兒子搶過來養也不知好生教養,他初穿過來時想對這個兒子抒發一下澎拜的父愛,結果他笑語親切人家卻回他一個魂不守舍又慘淡的小臉——久而久之,他又能如何?

弘曆對端貴妃生了怨氣,聽弘時的話大不自在,正待反唇相譏,便見三福晉烏喇那拉氏從偏殿得了訊息趕過來,跪拜請罪,“臣媳有罪,未能約束貝子言行是臣媳的失責,兒媳願受皇阿瑪責罰。”

弘時聞言驚愕望去:他寵愛已冊了側福晉的羅氏,福晉形同虛設,夫妻陌路,不成想今日她竟會出面為他求情。

雍正顯然也想到了弘時後院的箇中曲折,坦言說他對弘時失望還是由他偏寵羅氏任其折辱髮妻為始。他雖也不大喜三福晉的姓氏,但烏喇那拉氏言行端莊,也自有一番小女兒情態,她身為三福晉從無錯處,當初為了弘時還與她姑姑據理相爭過。

三福晉無暇去瞧自家爺漲紅了的臉,只一味屏息侯著。雍正擰眉長嘆,“罷了,罷了!人生內無賢父兄,外無嚴師友,而能有成者少矣!”

弘時、弘曆等到場的一眾阿哥團團跪了一地,言稱惶恐。

雍正自悲語道,“遙望建康城,小江逆流縈;前見子殺父,後見弟殺兄!朕只盼望爾等兄恭弟和,莫做那等不逆之徒!”

劉宋這段歷史說來齒冷,雍正素來避諱與爭儲有關的話題,誰知今日一朝提起便是如此誅心之語!六阿哥弘晗年過八歲,對這番話似懂非懂,餘下年紀小的更是茫然失措,弘時等三個大的皇子卻驚的幾欲魂飛魄散。

三阿哥撲倒在雍正腳邊,哭訴道,“皇阿瑪這樣說,叫兒臣有何顏面!兒臣不孝,懇請皇阿瑪降罪!”

雍正眼神銳利看著他,“既如此,你明日便給朕好好去禮部當值,再疏忽朕意,看饒不饒得你!”說罷又緩了語氣,鼓勵道,“你是朕的長子,只個貝子爵位,實在不像話。”

弘時大為驚異,面上悲喜交加,只覺熱血上湧叩首道,“兒臣必不再負皇阿瑪所託。”復又鬼祟瞄了眼弘曆臉色,心中暢快。

雍正不動聲色的將眾人表情盡收眼底,和顏悅色道,“瞧朕,怎麼也盡說這些事了擾了氣氛,該自罰!你們都起來吧。”

四阿哥勉強湊趣,“耳聞皇阿瑪海量,不妨飲盡三杯罷,兒臣敬皇阿瑪。”

誰料雍正擺手道,“不用這個,順福,把蒙古進獻的紫金玉如意取一柄來賜給四阿哥。”

這玉如意只得了三柄,一柄送予皇后,一柄送予愨惠皇貴太妃,這最後一柄不成想今兒是被四阿哥得了。

弘曆方才腦子裡的那點嫉恨頓時丟去了爪窪國,他志得意滿的蹲下身雙手接過玉如意,朗聲道,“兒臣謝皇阿瑪賞賜。”

【八十五】

碎玉軒

沒了那惱人的麝香,瑩心堂前的兩株巨大的西府海棠花開繁盛,春風已微暖,混著絲絲縷縷香甜的氣息吹動珠簾,窗下垂著的一角風鈴叮咚作響。

甄嬛披著披風倚坐在靠廊下,偏過頭凝望頭上一方碧藍如泓,萬里無雲;往下盡是飛簷捲翹,金黃翠綠兩色的琉璃華瓦在陽光下粼粼如耀目的金波,晃得人睜不開眼睛,一派富貴祥和的盛世華麗之氣。

自太液池一遇後,她如願呈上綠頭牌,只是她放佛是被帝王遺忘了一般,不聞不問。碎玉軒送走了那些或試探或討好的聲音,看似遠離了喧囂重新沉寂下來的宮闕背後,是滿懷鄙夷的切切私語……在這些妃嬪的談資中,甄常在當著好姐妹的面勾引皇上……反覆的被人津津樂道。

甄嬛每每出門時,便總覺有若有若無的目光投在她身上,令她如芒在背。但她回頭去看時,卻又什麼也沒有,漸漸的,她便不大愛出碎玉軒了。

這些來來往往的的嬪妃中從不會有沈眉莊與安陵容的身影,聽聞沈貴人大病了一場,至今還在修養;而霖常在……甄嬛只記得除夕那晚安陵容看她的眼神,高高在上的,帶著些許的憐憫與漫不經心。

也許自尊心越高的人越發不能忍受零落成泥的差距,甄嬛不停的告訴自己:安陵容只是好運氣,而她自己,是要一鳴驚人的……如今,只是蟄伏。

她心中彷彿有千萬只毒蟲在撕咬,嫉妒和痛恨日益不可抑制的膨脹——她曾經有多看不起這個安靜的毫不起眼的安家女兒?江南甄家未被抄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