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了整個人,也摧毀不了的倔強。
唐十九就是唐十九,不是別的誰。
她沒有沉淪,沉淪的,是他。
所以,她可以冷酷而理智地,排斥著,拒絕著。而他,卻沒有辦法,像對旁人一樣,折磨她。
“怎麼辦,我好像真的不小心愛上你了呢。”天秀笑著,突然狠狠地,一口咬落她的唇瓣。
唐十九下意識地悶哼一聲,皺了皺眉頭。血腥味頓時在口中瀰漫,溫熱溼滑的液體從唇邊滑落。
他並沒有因此放過,進一步地深吻,想要把那血腥一口一口地吃掉,像吮吸鮮血的,貪婪的蝙蝠。
待鬆開時,天秀的唇邊已然鮮紅一片,悽美如天邊晚霞。
“沈雲談,你師父都沒有死。”他並沒有伸手去擦唇邊的汙穢,“逍遙山上沒有他們的屍體,你可以放心。”
唐十九驀然抬頭,這個時候說這種話是什麼意思?做出了那種惡劣的事情,現在用憐惜,理解的口吻說出這種話,是諷刺,還是笑話?
“以後,怕是天舒會來問你。我只是,不想讓你死了。你答應過我,千萬不讓自己死掉。”天秀笑的很美,美得讓人想哭,“他不受我控制,別讓我後悔。”
還有……心疼。
假仁假義,一派胡言,她驀然睜眼,一字一頓,咬牙切齒般,恨不得將眼前人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恨我總比忘記我好。”他漫不經心地挑起一縷黑髮,放在口中含著,“最怕你下不了手,愛上了我就不好辦了。”
“啪!”唐十九按捺不住,用盡全力扇了他一個耳光,直打得他頭偏轉一邊,“再說什麼,我也不會將心法要訣交給你這個畜生。”
“畜生,混蛋,下賤胚子,還有什麼隨便罵。”她下手狠又準,打得嘴角迸裂,鮮血流出。天秀毫不在意,一點都不生氣,“我果然就是個壞人。沈雲談都有做好人的時候,天舒在唐魚眼裡也是個好人,只有我,是永遠的壞人呢。”
他還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而她已經轉過身去,不再看他
不知過了多久,又多久,門被人推開,唐魚小心翼翼地走進來。
“十九………”少女的聲音嬌滴滴的,卻故作冷硬的語調,“天舒先生,要見你。”
唐十九沒有回頭,沒有做聲。
唐魚不知如何再度催促,是她利用沈雲談關心則亂,將沈雲談引誘上了逍遙山莊,在十九的眼皮下,炸的灰飛煙滅。
“唐姑娘,天舒先生要見你。”九九兩個字哽咽在喉嚨裡,最終沒有臉面喊出來。她不過是個殺手,她的命永遠是握在別人手中的棋子,棋子沒有交朋友的資格。
“你不去,我可要動粗了。”話說出來,自己都覺得沒底氣。
“是天舒,還是天秀?”
“天舒先生啊,當然是天舒先生。”唐魚一臉愕然,“九……十九,你分不出天秀和天舒麼?”
唐十九轉過身,凝視她的錯愕,搖了搖頭。唐魚還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她怎麼可以天真地,純真地什麼都不知道。
“天秀和天舒的關係,你一點都不知道麼?”一股報復的快意突然湧上心頭,像惡魔一樣如影隨形,想看看一心向往,忠誠於天舒的唐魚,知道天秀天舒事情後的表情。
“他們………”
“我們怎麼樣,豈是她有資格管的?”清清冷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將屋內火盆的熱氣,吹了個精光。
唐十九輕蔑一抬眼:“是麼,唐魚,現在我就告訴你!”她一定是瘋了,滿心想著報復,哪怕只要擾亂著他們心神不寧。
“唐魚,我命令你,聽了就要去死。”唐魚聽話地將手放在自己的天靈蓋上,只要唐十九再吐出一個字,她會立即,毫不猶豫地,擊斃自己。
“唐魚,不聽。”她畢恭畢敬。
“想報仇,就來殺了我,否則,就讓我殺了你!”天舒眼中精光大盛,身影若白練,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說到便到。
唐十九下意識地拔刀,然而玄背刀卻不在身邊。
“讓我看看,所謂心法要訣,到底有多強大。”
山崩地裂的壓力呼嘯而來,吹動了她的長髮。
死亡迫在眉睫,太過簡單,太過容易,只要她不躲不避,這一掌下來,足以心肝碎裂。
就是因為太簡單,所以存活著,才珍貴又困難。
唐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