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雷一定要管嚴點兒。”
“他別哭著回去就行!”
***
於是,顧之澤抱著一個硬紙箱子搬進了時政版,他的桌子被安排在一個沒人坐的角落裡,每天的陽光毒辣辣的正好射到他的桌面上,距離空調的送風口又遠,每天都熱的要死。如果想要去茶水間喝杯水,就得繞過整個工區。他的左邊是玻璃幕牆,右邊是書報架,再被帶隔板的辦公桌一擋,顧之澤直接就從工區裡“消失”了。
讓顧之澤難受的是,這種“消失”竟然是真正意義上的消失!
時政版男記者居多,鑑於顧之澤的“性取向”,會主動跟他攀談的人不多,。一開始開朗活波的顧之澤還會主動去跟他們說話,可是最多隻能換來敷衍的幾個字,顧之澤逐漸敗下陣來,除了必要的公事往來,他幾乎成了一個啞巴。
被敵視的感覺固然很糟,但是被“無視”才是最讓人痛苦的。你彷彿生活在一個真空的世界裡,沒有光沒有聲音,甚至沒有氧氣,孤獨和壓抑折磨著你的忍耐力。在這種孤獨和壓抑中,人總會不自覺地揣度,總會一步步走向悲觀或者絕望,似乎別人的一個呼吸都是對你的嘲笑,一個眼神都是對你的鄙視。
老周是不會插手這些事兒的,其實顧之澤很清楚,老周肯接收自己多一半是衝著辛奕和李潤野的面子,他也清楚老周跟袁明義有私交,在這種情況下,老周的“不插手”其實已經是幫了忙了。而雷鳴倒是跟自己有交流,可他一天到晚忙的腳不沾地,大部分時間自己還是一個人。
關於這種幾近窒息的環境,顧之澤一個字都沒跟李潤野說,雖說同在一個報社,很多事情根本瞞不過去,但是顧之澤還是儘量報喜不報憂。每天上下班都活蹦亂跳的,嘻嘻哈哈走進報社大門,在過道里和李潤野揮揮手,自己揹著雙肩包徑自走向時政版的工區。只是走著走著,他的笑容會漸漸收斂,掌心會沁出一層冷汗,每踏出一步,心就會往下墜一些。
李潤野承諾絕不插手時政版的事兒,可是轉過身來,他會給馬軒派無數的工作,而馬軒對李潤野的命令心領神會,他有事兒沒事兒就跑去時政組找顧之澤,拍照選片、修圖套印、配題排印,總之只要跟圖片相關的一切事情他都會拽著顧之澤一起做。在這種高強度的訓練之下,顧之澤的攝影技術有了長足的進步,有幾次他的圖片被老周拿來壓題,在組會上竟然也沒有人提出什麼反對意見來。
當然,最讓顧之澤高興的是,馬軒把他從那種窒息的環境中解救了出來,跟著馬軒泡在圖片室是他在報社最快樂的時光。
漸漸地,顧之澤摸索出了“生存之道”,他自覺地跟周圍人保持一個禮貌但疏遠的關係,這讓他承受的壓力大大減少。如果有采訪,無論是酷熱還是暴雨,他都會緊緊跟在雷鳴身邊。他抓住一切機會離開辦公區,只有這樣他才能感覺到空氣的流動,呼吸的自由。
這種“禮貌的疏遠”和“拼命工作”的態度反而讓顧之澤贏得了空間和尊重,周圍人對他友善了很多:有人會跟他打招呼,有時同事會招呼他一起去吃晚飯,顧之澤把沒一點小小的改變都當成是里程碑。他會得意地跟李潤野炫耀:“我今天我不跟你吃飯去了啊,組裡的任傑和徐立恆約我去吃涼麵。”
李潤野笑著點點,看著顧之澤挺得筆直的肩背,身形單薄柔韌卻透著一股子剛性,像一根竹子!
李潤野曾經想把顧之澤打造成一根竹子:可以彎腰,低到最低,但是從不折斷。
七月底,安寧市迎來了近十年以來降水量最大的雨季。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呱呱呱的雷+手榴彈+火箭炮
謝謝松子兒的雷
謝謝一網不撈魚的雷
ps
蝸牛的手還是很疼……好疼!
各位親,砸核桃務必小心啊。
第九十七章
這個週六一大早;李潤野看看窗外陰沉沉地天色,把顧之澤從床上揪了起來:“趕緊起,一會兒準得下大雨;路上不好走。”
顧之澤懶洋洋地爬起來洗漱;李潤野飛速地收拾東西;今天他們要去看顧雲森。前一段時間大家都很忙,顧之澤為了更好地融入時政組,玩了命地幹;基本就沒有休過雙休日;每次都是李潤野獨自去看望顧雲森。可顧雲森畢竟對李潤野有點兒芥蒂;想來相處得不會太融洽,所以這天他們打算回去好好陪陪老爺子,顧之澤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撒嬌賣萌裝可愛;綵衣娛親就為博老爺子一笑。當然除此之外,他們也想順便跟老爺子說說未來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