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去,他看著八戒精緻的側臉,和唇邊一點兒淡淡的笑,那裡充盈著對未來的期許。李潤野知道自己最大的理想就是希望眼前這個人活的幸福快樂,意氣風發。他喜歡看他笑,看他驕傲的樣子,看他胸有成竹地對自己說:“我一定會做到。”他想,如果有一天,這小子站在“範長江獎頒獎典禮”上,自己一定會坐在臺下由衷地為他驕傲、高興;如果有一天,這小子倒在炮火紛飛的街頭……自己還是為他驕傲、高興,因為他是的理想所在。
至於剩下的茫茫未知的歲月,帶著對往昔最美的回憶,自己應該可以熬的下去。
李潤野掉過頭去望著地平線,靜靜地說:“你得先調個組,我去跟辛奕說說,讓你去時政版或者國際新聞版呆一段時間,畢竟你要應聘的是國際新聞部,跟社會新聞差太遠了。”
“你……這是同意了!”顧之澤驚喜之下,抓著李潤野的手幾乎嚷起來。
“我什麼時候反對過你的意見?”李潤野依舊看著地平線,淡淡地說,“既然做了決定就不要輕易動搖,與其想法設法瞞著我不如跟我一起商量商量怎麼能更好地實現自己的目標。”
“師父?”顧之澤抽抽鼻子,“我以為你會生氣,怪我莽撞衝動不計後果。”
“我生氣不是因為你莽撞,而是因為這是咱們兩個人的事兒,你沒理由一個人全扛下來。”李潤野伸手攬過顧之澤的肩頭,把人擁進懷裡,“之澤,我知道你急於證明自己,但是你想過沒有。你要證明給誰看?那些不相干的人值得你如此費心思嗎?如果是要證明給我看,你覺得還用得著嗎?”
“可是,我們畢竟不是生活在真空裡啊,總要受到外界影響的。”
“正是因為這樣,我們之間不能有猜疑和隱瞞。”李潤野緊了緊手臂,側過臉去把嘴唇印在顧之澤的額角:“不要瞞著我。”
問題是我根本瞞不過去啊英雄!顧之澤幸福地蜷在李潤野懷裡笑眯眯。
***
關於顧之澤調組這事兒操作起來非常方便,國際新聞組沒有空缺,實在插不進人去。可是時政組老周從去年八月份就在等顧之澤,一等就是一年,簡直望穿秋水!而辛奕也覺得這會兒風口浪尖的,讓這兩個禍害分開些距離有好處,所以這事兒在主編會上提了一嘴馬上就透過了。
唯一麻煩的是顧之澤現在的名聲不太好聽,時政組裡的人對他頗有些微詞,這會兒調換過去可能很難融入。而且顧之澤剛剛接觸時政新聞,怎麼也得給他配個師父帶一帶,讓誰來合適呢?辛奕、李潤野和老周湊在一起琢磨了三天,終於拍板決定讓雷鳴來接手。雷鳴這個人,工作經驗非常豐富,而且人如其名,為人耿直脾氣暴烈如雷,但是從來都對事不對人,他對顧之澤和李潤野的事兒向來都只抱一個態度——與我何干?
因為要讓雷鳴帶顧之澤,辛奕忽然又想起了馬軒,以前他是顧之澤不記名的攝影師父,但是辛奕考慮到還是應該給馬軒一個名分,所以讓顧之澤去人事又簽了個師徒協議。馬軒拿著那張紙愁眉苦臉地說:“當你師父我得去買保險,李潤野就是前車之鑑!”
這麼一來顧之澤忽然就有了三個師父,李潤野是大師父,雷鳴是二師父,馬軒是三師父。李潤野說,人家唐僧是配仨徒弟,你可倒好,配了三個師父!
“這說明我是可塑之才!”顧之澤喜滋滋。
“這說明你實在不成器,得三個人才能收拾得了你!”李潤野不屑地說。
但是在顧之澤看不到的地方,李潤野悄悄地請雷鳴和老周吃了一頓飯,席間他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地端起酒杯,很鄭重地給兩個人敬了一杯酒。
老周幹了之後說:“潤野啊,其實你也知道,我跟袁明義私交不錯。但是你放心,我一直很欣賞小顧,我要的是個好記者,跟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沒關係!”
李潤野點點頭:“顧之澤要是有什麼事兒您儘管跟我說。”
“能有什麼事兒”?老周笑眯眯地說,“你就放心吧,你的事兒不就是我的事兒嘛。”
李潤野懂,他的事兒就是老周的事兒,反之亦然。老周的女兒明年大學畢業,二本中文系,一門心思想去《青年報》,最不濟去個《晚報》也行,這事兒老周走過辛奕的路子,被辛奕堵了回來,李潤野明白,自己從現在開始就得開始找路子把這個大小姐塞進去。
雷鳴悶聲不響地喝了杯中酒,然後直眉瞪眼地對李潤野說:“時政有時政的規矩……”
李潤野立刻接上:“按規矩來,顧之澤散漫慣了,有時候會自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