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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全體會過來,自己已經和仁王雅治手牽手這一重大事實,而且是在這個戀愛萬能的遊樂場裡。

仁王拍拍我的肩,我條件反射性抬頭去看他。燈光昏暗,氣氛幽森,可即便如此,我的耳朵卻像被火苗燎到一樣,不用照鏡子也知道是什麼顏色。

他忽然眯著眼睛笑了,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心情特別好地指了指天花板:“看上面,有照相的,出去了可以拿一份。”

國中三年,大小活動,我從來只是拿著傻瓜相機在人堆裡穿梭,今天總算央著我爸把那臺單反借給我,畢業典禮結束後去找仁王雅治,卻只能隔著重重人海看到少年格外顯眼的白毛。在路上晃了一下,就消失在轉角了。

遊樂場體貼的服務提醒了我,我連忙站到他的身邊。其實相機就在我書包裡擱著,我被鬼怪嚇得狂奔時還能感受到它在我背上一顛一顛的節奏,彷彿不負責任的迫切慫恿。

面對鏡頭的時候我總是格外緊張,畢業照上,四十五個學生呈四排站立,只有左上角的我沉默而嚴肅,嘴角繃成一條直線,看得仁王雅治一聲接一聲嘆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我不喜歡拍我自己,所以不知道怎麼笑才好看;也許是因為我從來沒有和他一起照過相,即使是茫茫人海的一個鏡頭,這張照片也顯得彌足珍貴,我怕照不好……

我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咔擦的快門聲就響了起來,連一個完整的表情都沒做完。

出口的地方,穿工作裝的大姐姐正把相片從螢幕上匯出來。

仁王雅治扎人的白毛腦袋湊過來,“噗哩~我看看?”

可惜被我推開了。

“不行!”我擠開他和愣在一邊的大姐姐,蠻橫地霸佔了整張服務檯。還好工作日客流量不大,否則我的做法,實在是給身上這套立海的校服丟臉。

我小心翼翼地點開。

四張照片,仁王雅治都是同一個表情,邪氣地笑著,眉目英挺。

而我,四張照片的表情過程可以用“笑嗎?”“笑吧!”“萬一不好看呢?““還是別笑了……”來描述。

就沒有一張好看的。

強烈的閃光燈在我的瞳孔深處凝聚成一個點,照片上的新垣夏知素面朝天,因劇烈奔跑與瘋狂尖叫而翹得極有造型的那頭亂髮格外搶眼。

“怎麼了?”

一轉頭,仁王雅治那張臉嚇得我半口氣堵在胸口。他是怎麼湊過來的?打網球的都會縮骨功?

“沒事兒,”我呵呵一笑,“照片沒照好。”

“怎麼可能,只要有我英俊的面孔入鏡,這照片就成功了一半。”

“的確只成功了一半兒,”我嘆氣,“是我太醜了。”

他沒講話。

“……你不覺得這時候你應該立刻制止我的自暴自棄,並大聲說“你—點兒都不醜’嗎?或者體貼地安慰我,沒事兒我們再去陽光明媚春風和煦的地方,正正經經照一張?”我無恥地打量他,餘光看到那個大姐姐臉上的嚴肅神情終於繃不住了。

少年沉默了很久,再次開口時有拐帶話題的嫌疑:“我在想,如果有那麼一段話,很心靈雞湯也很雞肋,甚至會破壞我仁王雅治的帥氣形象,我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我說正經的,你別……”

“每個人的確對美有共同的判別標準,否則大家就不會都覺得舞蹈社社長好看,不會都覺得部長光憑美色就能站到立海最高點,也就不會覺得我仁王雅治,帥得不是人。”

他的表達並不是很好,像駕車上路的新手,每個字都要謹慎思考良久,末尾那處恬不知恥的自我推銷卻格外流利,讓人有種先前的磕磕碰碰就是在作秀的錯覺。

我沒話說了。從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我們靜默地肩挨肩站了一會兒,來來往往的有遊客都像見鬼了一樣盯著我這個霸佔著服務檯的小姑娘,很快我就招架不住了,抬腿要走。

“可即使這樣,我還是覺得你,挺好看的。”

☆、'10'他的紐扣

這就是你思考半天的結果?

我回頭愣愣地看著仁王雅治。忽然明白了他之前那句“心靈雞湯”是什麼意思。也許很多人看到這兒會不屑地衝我潑冷水,說仁王十句話裡九句半都是假的,這種看似發自肺腑實則流於表面的讚美之詞就更不用說了,你難道沒聽出他語氣裡的戲謔嗎?

還真沒有。

如果他對我說的話全都是假的,那我就在假的裡挑自己喜歡聽的。我已經不能主宰他對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