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香蓮夫家不肯要人,別看香蓮父親臉色難看,他能讓香蓮攤在院子裡,已經頂著很大壓力了。
他們那一房年紀大的,都說嫁出去的閨女攤在家裡不吉利。別房也有不少老人跟著附和,說對孫家臺不好。也就我們這一房沒人管這個事。
“大當家的你怎麼來了?”
我掃視著院子,豆芽菜熱情的跑來。我拉著她的胳膊走到一邊,問:“前幾天你去哪了?”
“哪天?”
“你房間倒的那晚。”
“姑媽讓我送表妹回去,天色太晚,我就留在了她們村!你擔心我被砸死?”豆芽菜說到死,眼睛發紅,哭了起來。“要不是……”
她哭著,說著,讓我知道了一些村裡人都知道,但是都會忽視的小事。她姑媽和香蓮嫁的人是同一個村的,香蓮嫁過去還是她姑媽做的媒。
她姑媽在天香死的事情上,絕對扮演著重要角色。
彎月爬上樹稍,我快步走空曠的野路上,夜風洗面,被一些事兒壓得喘息不過來的心,鬆懈了不少,感覺特別愜意。
“嗷!”
淒涼的狼嚎從遙遠的地方傳來,豆芽菜龜縮著脖子,慌忙的跑了兩步,拉著我的胳膊說:“走這麼快乾嘛?”
“讓你別來,你要來。怕了吧?”我放慢腳步,豆芽菜不爽的說:“我不帶路,你知道她們村在哪個山坳裡嗎?”
我有同學是無路村的,只知道村子在一座土山邊上,但不知道具體位置。隱約間,有種強烈的預感告訴我,香蓮的死也許和葫蘆山谷巨大的風水局有關係。
“咦!怎麼沒路了?我記著這裡有一條小岔路可以進村的啊?”又走了好一段路,面前是一片慌廢的桃花林,豆芽菜站在樹林前抓著腦袋,迷糊的自言自語。
岔路就在她左邊,桃花林裡濃烈到極致的陰氣卻讓她看不見左邊的路。
“我鐵定沒記錯,這裡真有條路進村的。”她見我不說話,還以為我不信,舉著手發誓。剛發完誓,她指著前邊幾十米說:“在那邊,我說我沒記錯嘛!”
那裡確實擺著一個石牌,上面的字跡已經脫落,下邊還有一個“足”字。
“去她們村的路就叫豐華路,我說自己沒記錯吧!咦……啥時候這條路多了個路牌?前幾天都沒有的!”豆芽菜指著不完成的石碑,獻寶似的念著,拉著我就要往前走。
面前的雜草起碼長齊了胸前,豆芽菜仿若未見,拉著我就往裡面走。
☆、第92章 鬼屋
初夏的桃花開的很豔,在潔白的月光下隨著夜風搖動,像美人在招手,呼喚著郎君相伴。
陰氣無聲無息的侵襲豆芽菜,導致她被鬼遮眼,如果叫醒她,餘留在她身上的陰氣對她有害無益,還是讓她自然轉醒的好。我想看看是哪個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於是走在前面開路,腳踩雜草,刨屍刀割蔓藤,又有笨蛇和小姑奶奶藏在暗中也不怕有蟲。
“咻咻!”豆芽菜看不到雜草,她空手比劃著,調笑說:“大當家的,你沒事拿個刀瞎晃悠啥?”
“練刀。”
鋒利無匹的刀鋒切蔓藤就像削豆腐似的,我拉著豆芽菜往開出的路上走,免得她受傷。
“咯咯!”
陰風在樹林中穿梭,一些被蟲啃過的枝椏,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聽著特麼刺耳。豆芽菜看著遠處三顆大桃樹,好奇的說:“她們膽子真大,晚上還在林子裡玩,還玩的那麼瘋。”
那邊沒有鬼,三顆桃樹散發著濃郁的陰氣。鬼遮眼讓豆芽菜已經失去的正常的邏輯思考能力,她見著啥,看著啥,也不動腦子去想想。
我低頭走在前面,分析著鬼遮眼是怎麼形成的?我喝過迷魂藥,按佩姨說的,是一種精神致幻,別人在情緒不穩的狀況下被我散發的迷魂氣息所影響,會看到他們自己所害怕的東西。根據豆芽菜的表情判斷,她壓根不認識她所見到的東西,那她是怎麼看到的?
陰氣和迷魂氣息造成的鬼遮眼有啥不同?
走了大概半個小時,豆芽菜眼前的陰氣由少積多,由開始的一絲積累成了一團。
“哎喲!”
一陣風吹過,前面的荒草搖動,一隻面相三十多歲的女鬼突然出現在荒草中,她的鬼身凝聚出了上半身,雙腿虛幻的飄在空中。女鬼腳下一扭,痛苦的叫疼。
豆芽菜著急的要上前扶人;我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她回頭問:“怎麼了?”
“沒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