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白色懶貓靠著華蓋角落邊沿睡著。它過個半天,揮動小爪子抓一下角落,鈴鐺就會跟著響一下。
“小姑奶奶?”
“喵!”它也不動,也不怕生人,閉著眼睛叫一聲。
“姑奶奶。”
“……”
“小姑奶奶!”
“喵!”
……
反覆確定幾次,我也不怕了,心底升起一股無名怒火,感情老子被一隻貓給嚇了半夜。怒歸怒,我沒打算找懶貓麻煩,是自己膽小怪誰啊?仔細一聽,那鈴鐺聲音其實很好聽的。
“四娃,怎麼了?”正叔在外面敲門,帶著淡淡的關心。
穿好衣服開啟門,佩儀站在正叔身旁,著急的看著我。我抓了抓腦袋,簡單的把和懶貓的事兒說了一遍,當然我沒說被它差點嚇死,只說差點被煩死。
“咳咳!”正叔乾咳兩聲,他明顯看出我在說謊,只是沒揭穿而已。
我唰一下臉紅到了耳根,感覺特別尷尬。
“沒事,回去睡吧,時間不早了。”
佩姨不停的噓寒問暖,正叔見我有些不自在,這才出言解圍。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我雖然不自在,但心底卻暖哄哄的,尤其是佩姨問我睡不睡的習慣,要不要這,需不需要那。
農村孩子多,母親對待孩子都是用吼的,比如,睡短棺材的老四還瞎鼓搗個啥,滾回來吃飯了。那年頭的農村婦女對孩子的關心很另類,其實也就話難聽,心情是一樣的。我生性跳脫,也只是相比同代人,如果換到現在算規矩的不能再規矩了。誰對我一絲好,我都會記在心裡,知道感恩。
恐懼總是來至未知,知道鈴鐺是懶貓的傑作,我也不怕了,還感覺鈴鐺聲聽著很舒服。
“媽的,又要出豬糞了!”
一覺睡到天矇矇亮,我自然的轉醒,眼皮很重死也不想張開,卻強迫自己坐起身,閉著眼睛用腳踹床那頭,大罵:“老五起來了。”
腳踹空,我才想起已經不再是自己家,睡的也不是那張硬板床而是柔軟的大床,不知怎麼的,心裡有種淡淡的憂傷。
村裡有句老話說的好,金窩銀窩也比不上老子的狗窩。
我看著床頭疊得整整齊齊的西服,左顧右盼著找自己的爛衣服,才想起昨晚洗澡後涼在院子裡。穿著秋褲從門縫看外面沒人,縮著脖子,快速的衝過去,拿下陰乾的衣服迴轉,佩姨打著哈切從房裡出來和我撞了個正著。
她今天沒穿旗袍,一套當時流行的女士西裝,看著特別精神。我用衣服擋著胯下,臉憋的通紅。在村裡大早上都是閉著眼睛跑出去,到臺基盡頭直接放水,現在院門沒開,我知道茅坑在那,可是十幾年的習慣不是說改就改的,這不,憋尿的大帳篷肯定被看到了。
別看那時候資訊不發達,每到大夏天的晚上,村裡人擺張竹床湊合在一起閒聊,有時候講到葷段子,聊到興致高昂的時候,漢子們還調侃彼此的媳婦在床上怎麼樣。一些嫂子也潑辣,故意逗我們一群小夥子,不把我們整得面紅耳赤,撒腳丫子跑掉,她們不算完。對一些事,我也有模糊的意識,知道長大了有些行為不好。
“小四,怎麼起這麼早?打算做好早餐叫你呢!”佩姨也有些尷尬,丟下一句話,慌忙的走向廚房。
我吱吱嗚嗚的應了兩聲,低著頭往房裡跑,差點沒被門檻絆倒。身後傳來佩姨的關心,說:“小心一點。”
收拾好東西,解決完生理問題,我瞟了一圈院子,尋覓的有什麼事情可做。
可能農村娃是天生賤命吧!那時的我,太累了會偷懶,但一般情況下,能幹的活,眼邊能看到的活,都會自覺去幹。人要吃飯就得做事,是一種本能刻在骨子裡。
佩姨做好早餐,用托盤端出來,見我把院裡堂屋,地上桌子凳子椅子都擦的一塵不染,說:“小四,以後不用你幹這些,隔壁張媽忙完她家的事兒了,會來幫襯著乾的。你把這些都做了,張媽的活計不被你搶了,沒了生路?洗把手了來吃飯,試試阿姨的手藝。”
我擦著香凳對佩姨的話不是很理解,笑著說:“嗯,好的!”
一碗皮蛋瘦肉粥,外加兩個煎蛋,一根油條,一碗豆漿,看著豐盛的早餐,我咕嚕著喉結,沒拿筷子。
昨天是衝冥婚吃啥子穿啥子都是禮節,今個再吃這麼好的太奢侈了,我不敢動。
“阿姨做的粥不好吃?”佩姨被我的樣子逗樂了,幫我剩了一小碗粥,用瓷碟裝了個煎蛋放到我面前。“很久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