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那時有恐龍,或火山大爆發等等危險。尤其是,你倆別在那兒弄出個小寶寶,38億年前可沒有下奶的鯽魚。”
易慈笑著罵我:“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喂,我們要出發了,再見。”
時間機器並沒有動,艙蓋緩緩開啟,兩人從艙位上坐起來,喜悅地說:“成了,成了!”
我滿腦門霧水,納悶地說:“什麼成了?”
他們一邊從時間機器裡往外爬,一邊說:“就那件事呀,我們已經找到那粒生物元祖,並把它前移50萬年了!噢——”華華恍然大悟,對我說,“看來我真是高估了你的理解力。我原想你應該知道的:時間旅行不管經過了多長時間,都可以在出發的原點時刻返回。當然,你想在出發後返回也行,甚至在出發前返回也不難。但那樣會對時空造成不必要的干擾,所以,我們是嚴格採用‘原時返回’制。”
他們說得不錯,但我在直覺上就是無法相信。我狐疑地打量著周圍,喃喃地說:“人類文明已經提前了50萬年?但我周圍沒有任何變化。”
易慈對我的低能很是搖頭:“你真是個豬腦殼,對你說過多少遍啦?這種提前是把整個生物圈作平移,是相對於地質年代的向前平移;但在生物圈中,當然包括人類社會中,不會看到任何變化。嚴格說,我們說的‘原時返回’並不是地質年代的原時,而是提前50萬年的、在人類社會中的原時。你聽懂沒有?”
我聽懂了,但也不敢說完全懂。我想任何人處在我的位置——看著兩位時間旅行者剛進機艙就出來,而且周圍沒有任何變化——也同樣不會相信這倆傢伙說的話。不過,這倆哥兒們(妹兒們)的正直高尚我是深知的,他們不會編了這麼大個圈兒來騙我。而且我也發現,從機艙出來後,這兩人身上多了一些深沉和蒼涼,那是經過滄桑鉅變後才能形成的氣質,只可意會不可言傳。這種變化也讓我傾向於相信他倆的話。葉禾華看出我的猶疑,笑著說:
“你難以相信,這我理解。俗話說眼見為實嘛。想要你相信也很容易——讓你親自去一趟不就成了?作為這個專案的投資人,你完全有這個資格。走,我領你去一次,讓你親自動手,把人類文明史再往前提它50萬年。”
“真——的?”
“當然。來,現在就去。”
我飛快地轉著腦子,說:“好,我去。但我有個條件——同易慈一塊兒去。華華,你別擔心我把你老婆拐到另一個時空賣掉,我是覺得易慈比你老實些,不會給我玩障眼法。”
兩人都沒反對,易慈只是哂笑著撂了一句:
“拐人去賣?就衝你那個豬腦殼,不定咱倆誰賣誰呢。”
然後順從地隨我進到機艙,仍然像前次那樣,兩人頭前腳後,平躺下來。我不滿地說:
“華華你這小子太自私,設計機器時只考慮你們小兩口兒的身高,你看我躺下來連腿都伸不直。你別忘了,我還掏了三個億呢。”
華華臉紅了,小聲反駁:“時間機器的尺寸越小越好,因為穿越時空所需能量與重量成指數關係,我這樣設計還不是為你省錢。再說,連普通殲擊機都對駕駛員有身高限制,何況是時間機器?誰讓你長這麼個熊個子。”
艙位也很窄,我和易慈的身體緊緊地挨在一起——對這一點我倒是沒啥抱怨的。我用手拍拍身下的艙位,嘆息著說:
“唉,咱倆身下假如是一張婚床,我死也甘心了。”
易慈半支起身子,惱火地說:“陳虎剛我真佩服你耶,現在是多麼偉大的時刻——是把人類文明再度提升50萬年的前夜,你竟然還念念不忘一個‘色’字!”
我涎著臉說:“寬容點嘛,我現在只剩下嘴巴痛快痛快的福分了。喂,躺下、躺下,咱們開始吧。華華再見,我保證讓易慈完璧歸趙,你儘可把狼心放到狗肚裡。”
時間機器一開動,我就乖乖地不敢耍貧嘴了。絲毫看不出它在移動,但外界突然被黑暗所籠罩,就像掉進了宇宙最深處的黑洞,讓人膽戰心驚。易慈熟練地操控著一個類似遊戲機控制柄那樣的玩意兒,說:
“既然要你親眼驗證,我就在途中多停留幾次,儘量讓你多一些感性體驗。第一站,咱們先降落到侏羅紀的恐龍時代吧。”
艙外的黑暗忽然退去,景物變得清晰,在草木森森的丘陵地帶,十幾個半猿半人的傢伙在和一隻華南虎拼命。我驚奇地喊:“猿人!按地理方位看,一定是咱中國的南召猿人。”已經經歷過一次時間旅行的易慈一點也不好奇,咕噥了一句:“我把時間調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