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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足為奇。”

“不,我們交換戒指時,還有句只有我和芳芳兩人才知道的誓言,那就是不論發生什麼,不論今後還有多長遠的路,我們都要永遠在一起,絕不分離。我在小路上拉住她時,在她耳邊說了這句話。”

“絕不分離……”吳寧低聲重複著,可對於眼下郭輝和於芳兩人的處境來說,這誓言變得多麼遙不可及而又微帶著些嘲諷。

程徹也輕聲嘆息道:“要是你把這句誓言寫在之前給於芳的字條上,我想於芳會更早知曉你的身份,就不會有後面的事情了。”

郭輝愕然看向程徹,目光中帶了些了悟,可惜生活不是放電影,沒有事情能夠倒帶重來一次,沒有任何人做出的決定不存在瑕疵,有些時候,只一步的偏差,結果卻是萬里之遙。

沉默了許久的董鵬終於動了動身子,接過話題,“可以說,你為了救走於芳,兩人逃離,也做出了周密計劃。我們留下收拾殘局的警員小喬反饋回訊息,說那一對吵架引開我的人,以及戴了面具的那幾人都被抓住,證實是有人給他們一筆錢,讓他們照著去做。要不是我們提前察覺到你是郭輝,並且做下部署,恐怕你的計劃就成功了。”

“可最終還是失敗了,不是嗎?”郭輝苦笑。

“我還想問最後一個問題。”董鵬頓了頓,犀利的視線在郭輝臉上巡視,“既然你對於芳還有這樣深的感情,於芳顯然也還愛著你,當初你詐死的時候,為什麼不讓她也留在你身邊?”

“這一點,我真說不清。在詐死實施前,我自己也沒信心是否會成功,所以並沒提前告訴她,打算詐死那天,我在上山前塞了一張字條在芳芳書包裡,告訴她計劃的全部和我欠債的事情,我給她留言說,假如她不介意和我就此隱姓埋名生活下去,就讓她結束後等我,我會回去找她。可她並沒在旅店等,我剛才也說過,我偷偷回旅店的時候,她已經走了,沒留下隻言片語,也再沒回來,所以我以為她不願意和我再在一起,才在失望中放棄了,不想再去打擾她的生活。”

“可你沒想到,三年後的今天,再回來的於芳還是帶著對你的愛。”

“警官……”郭輝突然激動地站起身,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的懇求,“我認罪,我會做最配合的犯人,但我可不可以拜託你們一件事?就算是我最後的請求!”

董鵬坐在原地沒有動,聲音平靜而沉穩,“說說看吧,如果不逾越我的職責。”

“我知道我不能再去見芳芳了,您能否在見到她時幫我問問,既然還愛著我,三年前她為什麼不願意留下來?這件事困擾了我好久,我真的很想聽到答案,雖然我已經無法當面問個清楚。”

“好,這件事我可以答應你。”

聽到董鵬肯定的回答,郭輝這才像是鬆了口氣,跌坐回椅子上。但彷彿被抽乾了身上所有力氣,挫敗的臉上寫滿了絕望,或許,還有些對於某種東西的不捨。

吳寧靜靜地看著郭輝,她的目光從長久以來的觀察,轉為了淡淡而不易察覺的同情與憐憫。對於郭輝來說,此時最想做的事,大約就是再見上於芳一面吧?要是讓他重新選擇,他也許不會走上同樣的道路。只可惜,人生只有一次,不能重來。

屋子裡沒有人再說話,所有人都不約而同選擇了沉默。午後的日光從玻璃窗裡灑落進來,在一室的靜謐中泛起層層的漣漪。

“也就是說,當初於芳並沒收到郭輝留下的字條?”

吳寧手端著一杯咖啡,盤腿坐在書櫃前的地上,在她手邊,是一本父親吳蕭的書。程徹在來的時候,吳笑笑就已經偷偷告訴了他,姐姐從霧村回來後就一改以前從不碰那些書的行事作風,從那本《洋娃娃的殺意》開始,一本不漏地翻看了一遍,這是最後一本。程徹明白,查這樁案子的過程,同時也是吳寧心裡情感的一個蛻變。她漸漸放下對父親的怨氣,喚醒了內心深處的親情。直至從郭輝口中確認當年殺死父親的逃犯已死,終於徹底放下了一切,以一個女兒的身份去懷念著死去的父親。

“於芳在郭輝死時因為太過傷心,所以在回家的路上精神恍惚,在火車上把行李給弄丟了,也就是說,她根本不知道還有字條的存在。”

“真是陰差陽錯,不過,這也是命運的決定,不是嗎?”吳寧話語中帶了幾分嘆息,似乎對郭輝和於芳擦身而過的慨嘆,“郭輝聽到他琢磨已久的答案時,是什麼樣的表情?”

“還能怎樣呢?就像是在車站等一趟永遠不會來的列車,就算他再執著,再用情,他和於芳之間也不可能再有交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