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很可能沒有拘票或是任何法律紀錄。可能是被遺傳安全部或是自稱是遺傳安全部的人抓走了。你可以查一下嗎?我是說,你覺得人被綁架是對的嗎?如果你認為這樣不對,有沒有什麼辦法讓這個人放出來?」
「你聽我說,麗絲。聽著。你不知道自己惹到什麼事了。你現在和特克·芬雷在一起,對嗎?他有沒有告訴你說他是個犯人?所以他才會逃離美國,麗絲。他……」
她轉過頭,看到特克從商店轉角走過來,要藏起來已經來不及了。她把手機關上,不過這個動作也沒有用了。在燈光下,她可以看到他臉上的怒容。他不發一語,把她手裡的手機拿過去,擲向空中。
手機飛過燈柱,像只巨大的飛蛾般舞動,消失在峽谷邊緣。
麗絲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她轉向他。特克鐵青著臉。她從沒有看過他像這樣。他說:「你什麼都不知道,是不是?根本不知道這裡有什麼危險!」
「特克……」
他沒有在聽,一把抓住她手腕把她拉向街上。她好不容易掙脫他的手,不過卻把裝著乳酪和餅乾的袋子掉到地上了。
「該死,我不是小孩!」
「你他媽的證明啊!」他說。
這趟巴士坐得不能算是愉快。
麗絲悶悶不樂,坐離特克遠遠的,看著窗外的夜向後移。她決定不要去想特克做過什麼事,或者她可能做錯了什麼事,或布萊恩說過的話,至少在她平靜下來以前。但是怒氣消逝之際,她卻只覺得落寞。這末班南下的巴士坐了半滿,其他乘客是幾個穿卡其褲和藍襯衫、臉色嚴酷的男人,可能是輪班工人,住在南邊海岸,好節省城裡房租花費。坐在她後面座位上的男人用伊朗語喃喃說著話,也許是自言自語。
巴士隔段時間就會在水泥塊搭建的車站和高速公路旁的店面公車站停下,這裡是由寂寞的人和閃爍的燈光構成的世界。之後城市就被拋在身後,眼前只剩高速公路和大海那看不見海平面的一片黑暗。
黛安·杜普雷走過走道,在麗絲旁邊坐下。
「特克認為你要更謹慎看待這些事,這是場冒險。」老女人說。
「是他告訴你的?」
「我推測的。」
「我是很認真的。」
「打電話不是個好主意。手機可能無法追查得到,但是誰知道警察或是遺傳安全部會用上什麼科技?最好還是不要去推測。」
「我的確是很認真的,」麗絲又一次堅持道,「只是……」
她找不出適當的字句。突然間她意識到她所知道的生命有多少正在巴士輪下流逝。
等到巴士開到靠近阿隆吉機場的一個車站時,特克已經不再咬牙切齒,而開始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從旁投給麗絲一個帶著歉意的眼光,她沒理會。
他說:「還有約一公里路就到阿隆吉了,你們兩位已經準備好要走路了嗎?」
「是的。」黛安說。麗絲只點了點頭。
從車站走去的路比較偏僻,燈火稀疏。行走之際,麗絲聽到她腳踩在沒有怎麼鋪好的路邊的喀啦喀啦聲,以及風掃過雜草叢生、沒有樹木的空地的聲音。遠處高草裡有種蟲子在叫,要不是那唧唧叫聲中有種哀傷的音調,還真像是一個鬱悶的男人用指甲畫過一把梳子的梳齒,她會錯認那是蟋蟀聲。
他們來到阿隆吉機場的後門,這裡離大門很遠。機場用圍籬圍起,特克從口袋裡撈出一把鑰匙,邊推開鐵網門,邊說:「從這裡進去以後,我們最好是不要引人注目。機場十點以後關閉,不過現場還有維修組,新跑道那裡也有警衛。」
麗絲問:「你不是有權利進到這裡嗎?」
「算是啦,不過我們最好還是不要引起太多的注意。」
她跟著特克和黛安來到一間鋁板機棚,位於機場航廈後方一排數十間機棚中的一間。巨大的門用鎖鏈關上了,特克說:「我說要一把鐵鍬可不是開玩笑的。我需要用東西把這個弄開。」
「你被自己的機棚鎖在外面進不去?」
「有點可笑吧。」他走開了,顯然是去找工具了。
麗絲滿身大汗,走路走得小腿發痛。她還必須去上廁所,也沒有換洗衣物了。
「原諒特克吧,」黛安說,「他不是不信任你,他是替你擔心,他……」
「從現在開始你都要這樣嗎?發表這種大師一般的宣告?這有點煩人吧。」
黛安睜大眼睛望著她。然後,讓麗絲多少有些鬆口氣的,她笑了起來。麗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