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而是全部交給江南製造局。根據江南製造局估算,每艘造價十七至十八萬兩,也高於船政的預算。左宗棠決策十艘軍艦全由江南製造局製造,先行建造一艘試驗。
總價數百萬的建造合同中,船政只分到了寥寥兩筆。
左宗棠對於沈、李合作,淮系勢力影響船政的不滿情緒,很快還會進一步發洩出來。
1884年1月4日,福建船政遭到了自創辦以來,最為措辭激烈的參奏。上奏者不是別人,恰恰是當年一手締造了船政的左宗棠。
這篇奏摺正是因“開濟”而起。1883年10月22日,“開濟”透過航試後,當時接替黎兆棠出任船政大臣的張夢元即上奏清廷,報告“開濟”將於23日起航南洋。然而事實上,“開濟”直到一個多月後的12月9日才到達吳淞口,之所以拖宕如此之久,在於“開濟”返航過程中發生了一樁機械故障。左宗棠的奏參,就是藉此生題。
左宗棠稱,他所得到的訊息均出自“開濟”艦管帶何心川的報告。據何心川說,“開濟”艦10月23日離開馬尾五虎門北上,當天夜間突遭颶風,緊急時刻,艦上的抽水機居然都不合用,導致艦內積水,“激翻鐵板,礙及輪機不能旋轉”,隨即就近停靠岸邊搶修,經過三晝夜抽水,於27日回到船政修理。之後,左宗棠敘述的情節足以讓聽者為之震怒。稱,回到船政後,何心川以抽水機故障被迫返航報告船政大臣張夢元,孰料張夢元竟然退回報告,要求何心川改寫為因為是遇到颶風船隻受損。
據此,左宗棠抨擊船政造軍艦“儼如居賈者以劣貨售人,一出門則真贗皆弗顧。故一經風浪,百病業生”。接著矛頭又指向“開濟”的技術引數,稱“開濟”設計吃水一丈七尺,實際卻達到一丈九尺。設計航速每小時可以航行百里,但是到兩江實測只有九十多里。最後居然將當初“開濟”的預算四十萬兩,與船政新造兩艘巡洋艦報的預算三十萬兩進行混淆,稱“開濟”最初的預算三十萬兩,居然實際耗費了四十萬兩。最後發表感慨“臣昔年奏設船政局,原為自強之計,具有深意”,“聞近年該局員匠愈趨愈下……均不似昔年規模”,遂要求嚴行申飭船政大臣,革退不力的員匠,大有重奪船政河山的意思。(26)
何心川,福建船政學堂首屆學生,首批海軍留英學生,入英國格林威治海軍學院學習,後派往英國南非艦隊實習,中途因病返華。回國後,長期在南洋供職,自接收“開濟”鬧出風波開始,相比其同學,仕途始終坎坷,後任“寰泰”艦長。1903年,因管理“寰泰”練習艦敷衍草率,“不遵章教督課練,虛糜經費,曠廢歲月,貽誤水師人才”,被總督張之洞革職。
漫天烏雲籠罩下的福建船政,即將要面對一場暴風驟雨。幸運的是,接替張夢元的新任大臣何如璋,很快查明瞭事件的真相。
原來何心川到達福建接艦時,船政擔心其不熟悉新巡洋艦的技術佈置,所以航試時派出船政的艦長張成輔助。10月23日“開濟”出海後,遭遇颶風,艦上本來配有五座抽水機,完全可以應對船內進水,但是何心川率領船員手忙腳亂,操作失當,竟導致艙底抽水機的密封橡皮被熱水浸化。對此情況,時任船政大臣張夢元顧及兩江的面子,要求何心川重寫報告,不要提操作失誤,只說是因為颶風受傷。至關重要的是,當時張夢元還專門緻密信給左宗棠,告知了內中實情,要求南洋選派更熟練的艦長來接替何心川,左宗棠也就此回過信。讓人費解的是,在攻擊船政的奏摺中,左宗棠對此事完全是一幅全然不知的腔調。
“開濟”返回船政修理後,原本很快就可以北上,剛好從德國進口的全船火炮運到,於是又在船政等待將火炮全部裝配,耽誤了時間。至於左宗棠挑出的技術問題,全部迎刃而解開,原來船政奏報的吃水深度是用的工部營造尺單位,左宗棠竟以其與魯班尺單位不合而批評。同樣的,船政計量的軍艦航速是以法國海里計算,而左宗棠以其與英制單位不符批評之。至於左宗棠打亂順序,稱“開濟”造價超過預算一事,何如璋更是毫不客氣地予以回駁澄清。
作為此事的收尾,左宗棠將責任全部推卸給“開濟”管帶何心川,予以撤任了事。雖然事實證明此事船政毫無責任,不過左宗棠上奏造成的負面影響已經廣為散播,所有參與“開濟”艦創制的有功人員,均沒有獲得褒獎。(27)
揚帆德意志
左宗棠委託德國泰來洋行經理福克居間的兩艘巡洋艦,選定在德國Howaldt造船廠(左宗棠稱為後挖得船廠)建造,所用經費主要來自江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