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替死鬼。把過錯推倒她的身上,不僅能夠讓自己脫身,還可以打擊父親的勢力,一舉兩得!
“天一道長?”皇帝挑了挑眉,“原來楚怡也覺得是他。不過很可惜,你這回猜錯了。”
手越握越緊,宋楚怡忽然發現這份聖旨的軸柄居然不是貼金軸亦或是黑犀牛角軸,而是規格最高的玉軸。能用這種軸柄的聖旨所宣佈的全是震動朝野的大事。
“陛下,這、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卻按了按她的肩膀,“先別管這個,楚怡你難道不好奇,這回的事究竟是誰策劃的嗎?”
他的笑容依然溫柔,宋楚怡卻沒來由地覺出股詭異。就好像他即將說出的話是將她打入十八層地獄的魔音,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她畏懼了,本能地想要退卻,“臣妾不……”
“是朕。”
她僵在原地,如泥塑的石像,半分也動彈不得。右手依然維持著緊握聖旨的姿勢,手指彎曲的樣子卻十分古怪。
而在她對面,龍章鳳姿、氣度超然的君王滿面柔情地看著她,彷彿在訴說最動聽的情話,卻生生將她的心摔得粉碎。
“這陷你入無底深淵的毒計,是朕一手策劃。
“是朕,想要你死。”
☆、75 攤牌
宋楚怡一生聽到過許多可怕的陰謀。小時候;母親是後宅主母;雖出身高貴、與父親感情和睦;但底下偶爾也會有因得寵而張狂的妾室。每到此時,母親只需略施小計,便能讓那些女人再也鬧騰不起來。她偶然撞上過一次,在心中留下的印象即使過了十餘年也無法磨滅。後來長大了,代表家族利益嫁入天家;父親開始給她透漏自己的計劃,而她為了應付層出不窮的後宮傾軋;變得越來越深諳陰謀、精於算計。
一如當初的母親。
她曾以為,到了如今的地步;已經沒有什麼事情能嚇到她。哪怕是刑囚加身;哪怕是廢位賜死,她會恐懼、會憤怒、會傷心,但也僅此而已。
無論如何,都不會是現在這樣肝膽欲裂的絕望。
她放在心上多年的夫君,用那樣陌生的眼神看著她,親口吐露世上最無情的真相。
“是……您?”她覺得自己的牙齒都在發抖,一下、又一下,彷彿垂死病人的無力掙扎, “為什麼?”
“你問朕為什麼?這個問題,難道不是楚怡你自己最清楚嗎?”
她最清楚?明明一個月前他對她的態度才略有好轉,怎麼會突然發生這樣天翻地覆的變化?
父母從前的警告浮上心頭,她一直不願相信的那些推論,如今卻成了唯一的解釋。
“因為父親,對不對?你要對付他,所以,就不能讓我繼續當皇后,對不對?”
皇帝不置可否,她於是以為自己猜對了,右手脫力般垂下去。原本被攥在掌中的聖旨順著在金磚地上攤開,極品蠶絲織成的明黃綾錦,上繡祥雲瑞鶴、騰飛金龍,端的是富麗堂皇。可她卻無心注意那些,視線跟黏住似的死死盯著正中。那工整磅礴的字型,一筆一筆寫滿了她的罪狀:
“……皇后宋氏,得沐天恩,母儀四海。然其恃恩而驕,恃寵放曠,結黨營私,弄權後宮,有失婦德,難立中宮。今黜其皇后封號,貶為庶人,謫居陽東宮。欽此。”
這是,她的廢后聖旨。
時間彷彿凝滯了,她不知道自己盯著那幾行字看了多久,只知道當她抬起頭時,皇帝已經站直了身子,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喉嚨有些乾澀,她艱難道:“您要廢了我……”
“是。”
“你要廢了我……廢了我……”
他這才發覺她不是在問他,而是在自言自語,似乎要多說幾遍,才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外面起了風,穿過半開的軒窗進來,讓正紅的衣袂也跟著飄拂。他看著她,眼中不帶絲毫感情,而她彷彿被這冰涼的視線刺激到,狠狠地打了個寒戰。
神智紛紛回籠,她用力攥緊了聖旨,眸中燃出兩團火,灼灼地看著他。
“你不能廢了我!我是你三媒六聘娶進門的妻子,你不可以廢了我!”
皇帝嗤笑,“你身為皇后,卻善妒失德、殘害妃妾,早就不配母儀天下。如今連上皇的修仙大業也被你破壞,不孝不敬至此,朕為何不能廢了你?”
她倔強地睜大了眼睛,“不,父親他不會同意的。他肯定知道你這麼做是為了對付他……他絕不會同意的!”
“你父親?他自身都難保了,哪裡顧得上你?朕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