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孩子睡著了,又抱著他說孩子臉盤像雷霆,眼睛也像他——就是這大嗓門不像他,看來是隨我。
雷媽順口跟我說起好多雷霆小時候的事,我心裡一直矛盾,不知道該不該把雷霆還活著的事告訴他爸媽——兩位老人已經適應了他犧牲的事,轉而把全副心思都放在雷鳴身上——雷霆沒死,可他現在乾的事還是那麼危險,萬一再出點兒事對老人家又是一場打擊,我也不敢隨便說——我公公羅將軍去年就應該知道雷霆活著的事了,不是也一點兒口風都沒露嗎?
下午羅展鵬送奶奶和我婆婆她們回家,我抓緊把這兩天錄的像剪輯了一下,刻成光碟好給雷爸雷媽帶回去——二老已經買好了回去的臥鋪車票,坐夜車回去,不會耽誤週一雷爸上班。
二老從去年過來就讓我們別再給他們寄錢,說留著養孩子就行了,我和羅展鵬說沒必要,養孩子的錢我們不缺,那錢是給他們養老的——結果這次雷爸就給我們一個存摺,這兩年寄過去的幾萬塊錢都在上面,說是給孩子上學用——最後好說歹說讓他們把存摺帶回去,等雷鳴上大學了爺爺奶奶願意給他自己給他。
羅展鵬送走二老,順路又從火車站把張大姐接回來就十點多了,孩子已經睡了。我週末這兩天張羅忙碌,心底糾結,過得簡直比上班還累。
雷霆不讓我把見他的事告訴任何人,可是展鵬這麼掏心掏肺地對我對他父母對他兒子,他跟雷霆比兄弟還親,不告訴他我實在覺得對不起他;要說告訴他呢,我們倆又結婚已久,雷霆也不希望打擾我們的生活——我這人是個直性子一向藏不住事,為了該不該跟他說糾結得一塌糊塗,簡直不敢單獨面對他,只好早早躺下裝作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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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二三)糾結 。。。
第二天到了公司,我把錄影發到雷霆的郵箱,跟他說了父母孩子一切都好,讓他保重自己;白天在公司還好,可是晚上到了家我怎麼面對羅展鵬呢?
好在做生意的從來不缺少各種應酬,我以前都是能推就推,要不就藉口孩子太小讓朱朗替我參加,現在我也不推脫了,不是去廊坊住在藥廠就是應酬到半夜才回來——反正羅展鵬每天八點上班走得早,而我十點去公司都沒關係。
幾天下來羅展鵬還沒說啥,我媽先有意見了,趁著早餐時間又教訓了我一頓——我這番心事簡直不知跟誰說才好——要是別的事我早就跟文華商量了,可這事又牽連著龍駿——龍駿跟顧儼一家隔個十天半個月就視訊通話一次,已經跟一家人似的,雷霆在龍駿身邊作臥底,我要一不留神說漏了嘴不是給他惹事嗎?
我這人一向直來直去,遇到問題自己能解決自己解決,自己不能解決找人解決,不知道找誰解決就找人求助,至少還能找人傾訴——我從來都是累手累腳累腦子卻不能累心的人,該怎麼辦趕緊快刀斬亂麻地辦了,像這種茶壺裡煮餃子、一肚子貨不能往外倒的情況真是把我憋壞了。
夏天本來就容易吃不下東西,這一來我越發看見什麼都沒胃口,吃不香睡不穩整天心煩意亂——我現在越發佩服雷霆,當間諜這種整天揣著一肚子秘密周旋於眾人之間,還要應付自如不讓人發覺,這得多麼強大的心理素質啊?
以前我不知道雷霆去執行什麼任務,有點兒芝麻綠豆的事都會寫信給他,把他當做情緒垃圾桶,可現在明知他在黑幫臥底跟人鬥智鬥勇,鬧不好就有性命之憂——我已經害過他一回了,上次還可以說是被人綁架情勢緊急,現在我安安穩穩地坐在辦公室裡,哪裡還好意思跟他吐槽給他添亂?
這天文華打電話約我去游泳,我正不想回家,立刻答應下來——現在我雖因碧野青川申請上市的事還掛著蓮味總經理的名,其實主要精力放在展藥中國,蓮味那邊主要靠她和老湯撐著——所以大家都是靠電話和上網聯絡,已經一個多月沒見面了。
我開車到了那家會所,文華已經在等我,見了我就說:“最近減肥呢?效果不錯啊。”我苦笑:“還用減肥?整天忙得唄。”文華就笑:“我也整天忙啊,怎麼就瘦不下去呢?”
我心說你和顧儼多好,夫妻恩愛,家庭事業雙豐收?轉而想到自己,我的家庭事業又有哪樣兒不好了?我的糾結不過是我自己三心二意,捨不得雷霆又放不下羅展鵬而已。
這事我早就想好不跟她說,所以也不搭腔,換了泳衣就下了水——這會所的室內泳池人不多,由得我盡情游來游去;我不想跟文華多說,所以一猛子紮下去直游到深水區才冒出頭來——文華泳技一般,從來不敢到深水區來。
遊了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