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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郭小芬抽泣了好幾聲,才漸漸地恢復了平靜,卻依然側著臉,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呼延雲像根木頭一樣站著,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好不容易,郭小芬終於開腔了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出事了的?”

呼延雲老實道:“蕾蓉跟我打電話說的啊,讓我趕緊過來一趟。”

“她要不給你打電話,你是不是根本就不關心我在哪裡?”郭小芬盯著他說。

望著她那雙被淚水打溼後更加晶瑩美麗的眼睛,呼延雲有點魂不守舍,然而說出來的竟是一句蠢話:“怎麼會……蕾蓉不給我打電話,我也會打給她的啊!”

“嘿!你是故意來氣我的吧?”郭小芬杏目圓睜,“那你趕緊去給蕾蓉打電話吧,別在我這兒耽誤時間了。”

呼延雲越發手足無措道:“小郭,蕾蓉也是一片好心嘛!”

郭小芬一聽更生氣了:“喲,我說她兩句,你就心疼啦?”

“越說越不像話了!”呼延雲嘟囔道,“你怎麼一點兒道理都不講?”

正在這時,旁邊診室的門開了,一個護士探出頭來說:“這裡是醫院,你們小兩口吵架外邊吵去好不好?”

呼延雲正好借坡下驢,對郭小芬說:“對對對,人家批評得對,咱倆有什麼事情進屋說去。”

郭小芬輕輕地啐了他一口,扛開單人病房的門走了進去,坐在沙發上,呼延雲也跟了進來。見楚天瑛還在睡,便搬了張椅子在他的病床邊坐下,看著這個比幾個月前消瘦了很多的朋友,不由得長長地嘆了口氣道:“唉,天瑛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郭小芬忍不住說:“他被降職後,窩了一肚子的火,最近幾天為了烏盆的事情來到漁陽,沒少奔波。昨晚他回到北京,好像見了愛新覺羅·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只知道他倆好像談過一陣子戀愛,可是他剛才昏睡中,一直又在叫思緲的名字……”

“天瑛和愛新覺羅·凝談戀愛?”呼延雲很驚訝,想說什麼又找不到合適的詞彙,最後道,“紅顏禍水真是不假!”

這可真是找罵了,郭小芬杏眼一瞪道:“說什麼呢你?”

“沒說啥,沒說啥……”呼延雲狼狽不堪,慌亂中又解釋了一句,“我是說搞刑偵的人就不該談戀愛。”

郭小芬有點糊塗地問道:“這是什麼邏輯?”

呼延雲說:“你看那些大偵探,福爾摩斯是獨身吧,波洛是獨身吧,菲爾博士是獨身吧,御手洗潔是獨身吧,奎因老晚才談戀愛吧,還找了個患自閉症的……”

“那你怎麼不說明智小五郎娶了女秘書,金田一耕助還有個那麼強大的孫子呢!”郭小芬又好氣又好笑,“你這推理也太不嚴密了。”

呼延雲有點不大好意思地說:“反正吧,愛情是世界上唯一毫無邏輯的事情,所以推理者們最好還是躲得遠一點兒的好。”

“自己情商低,就別裝什麼天煞孤星。”郭小芬反唇相譏道。正在這時,突然聽見病床上的楚天瑛輕輕咳了一聲,他倆趕緊過來,只見楚天瑛睜開了眼睛,望著呼延雲的目光充滿了驚訝地問:“呼延……你怎麼會在這裡啊?”

呼延雲笑道:“蕾……那個,我聽說小郭出事了,昨天晚上就趕到了,去縣公安局鬧了一場,結果被關了半宿,還是林鳳衝早晨起來把我救出來的。”

郭小芬才知道這小子為了英雄救美把自己也搭進去了,輕輕哼了一聲。

楚天瑛覺得體溫降了些,雖然還是很疲憊,但又不想再躺下去,於是慢慢地坐起來,郭小芬把枕頭給他墊著腰。楚天瑛望著窗外蒼白的天空,愣了一會兒神說:“真沒想到我這麼沒用,居然在辦案的關鍵時候病倒……不知怎麼的,從介入這個案子一開始,我就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天沒有晴朗過,頭總是昏昏的,心總是沉沉的,睜開眼看過去,每張臉都是模糊的,每個人都是畸形的,每個物體都是灰暗的,都像在火裡燒著或燒過似的,怨啊,苦啊,憤懣啊,想要的要不到,想掙又死活掙不脫啊,恍恍惚惚的,彷彿自己一直被困在烏盆裡,走路的時候,腳軟軟的,說出來你們別笑,我居然低頭看看自己到底還有沒有腳,看看自己到底是人還是鬼……這不是中了邪嗎?”

呼延雲和郭小芬都沒有說話。

“烏盆,《烏盆記》……1000年前的故事,怎麼會重新發生在今天呢?我不信,可是我又不能不信,我昏昏沉沉地一直在想這個案子,可怎麼也想不明白,誰殺了楊館長?趙大又到底是怎麼死的?那密室,那一地完好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