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攙扶下來到廣平身邊,慈愛的笑道:“丫頭,好些日子沒看到你了。”
廣平因為前一陣子忙於百里恆季之事所以疏於見他,來宮裡的次數也比以往少了好多。
不等她回答,百里淵便徑直拉過她,混濁的眼中竟透出一股孩童般的狡黠,“走,陪朕到御園走走。”
——————————
琉祁的御園,廣平是第一次進。裡面亭臺樓閣,水榭蓮池,在百花的簇擁下顯得格外迷人。
廣平和百里淵並肩走著,太監宮女遠遠的在後面跟著。看著前面那一黃一白一老一少的背影,跟在百里淵身邊多年的老太監不由得潸然淚下。
在這宮中,鮮少會有人如此平和的陪百里淵靜靜走完一段路,就算是皇子公主,對這個養育他們的親生父皇也始終存有一絲忌憚。
廣平陪著百里淵順著水榭走了一圈,百里淵在一座精巧別緻的四角亭前滯住了步子,溝壑縱橫的臉上寫滿了複雜,似感傷、似眷戀。
廣平抬眼望去,只見那亭子正中間掛著一塊牌匾,上書“燕妃閣”三字。
廣平隨著百里淵走進去,發現青瓷磚上赫然拼出一朵肆意張揚的木芙蓉,她低頭靜靜凝視著青瓷磚,一雙眸子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緒。
未幾,才聽百里淵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丫頭,知道嗎?這亭子曾是朕為了一位愛妃所建。”
廣平聞言將寂涼的目光投向牌匾,清冷的聲音略帶沙啞,“燕妃……”
“不錯。”百里淵將視線轉向她,唇邊泛起一抹慈憐的笑意,“是燕妃,她是整個琉祁最富盛名的舞者,同樣也是……你們安國人。”
百里淵扶著石柱緩緩坐了下來,完全陷入了回憶之中。“她的舞出自安國,整個琉祁無人能及。她最擅長的便是在這青瓷芙蓉上跳舞,芙蓉舞步,舉世無雙,當真是……一舞驚鴻。”
說到此,百里淵的眼中似有淚花閃爍,“可惜,她去的早,這亭子也荒廢了三十年了。”廣平靜靜的聽著,啞聲說道:“陛下很愛她。”
“當然……”百里淵長嘆了口氣說:“她是朕少年時唯一愛過的女人,她的人就如同她的舞一般深深印刻在朕的腦海裡。可惜,自她死後,朕便再也無緣得見那傾城舞步了……”
陽光下,百里淵那花白的發顯得格外刺目,腰背也是異常佝僂。
廣平低垂著眉眼,聽他那蒼老的聲音在風中響起,帶著深深的釋然與無盡的哀思,“還好,朕……也為時不多了,應該,很快就能與她相見了……”
————————
離開了御園後,廣平正要回府,忽聽不遠處傳來一陣鞭笞聲,其中還夾雜著女子驚慌的哀求,“十六皇子……十六皇子……饒命啊……”
廣平緩步走過去,只見一名華服少年正在用鞭子抽打著太監宮女。他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面色極為蒼白,俊秀的臉上帶著令人生畏的狠戾,黑白分明的眸子內湧動著森然的殺意。他下手極狠,幾乎鞭鞭見血,“狗奴才,還敢躲!”
眼見著那些太監宮女連滾帶爬的向廣平這邊逃來,百里驁看也不看揮鞭而下,“啊!”廣平身邊的宮女們立時尖叫著四散逃開,那一鞭便毫不留情的抽在廣平身上。
伴隨著皮鞭落下“啪”的一聲響,廣平的臉上飛快的湧出一條血紅的口子,白衣也被那帶刺的皮鞭劃破,鮮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對上廣平波瀾不驚的目光,百里驁只覺滿腔的無名火瞬間被澆滅,收了鞭子皺眉道:“你是誰?好大的狗膽竟敢攔本皇子的路!”他的聲音極為陰冷,一雙黑眸內還殘留著未消的狠毒厲色。
一旁的宮人早就認出了廣平,這個亡了國卻深受皇上寵愛的異國公主。
看著廣平臉上那道還在往外淌血的傷口,“撲通”一聲,四下的宮人紛紛跪了下來,也顧不得整理凌亂的衣冠。
看周圍宮人的臉色,百里驁霎時明白了廣平的身份,烏黑的眸子內竟略過了一絲好奇,“你就是安國長公主?怎的本皇子從未見過你?”
廣平幽幽的看了他一眼,轉過身想要離開,百里驁怔了怔,旋即眸內漫上一層陰戾,還從未有人敢如此不將他放在眼裡。
上前一步,百里驁一把拽住廣平的手腕正要訓斥一番,卻見白衣一翻,廣平已抽身離去,淡漠的目光再沒有在百里驁身上停留一眼。
一旁的宮人嚇的倒吸了口涼氣,十六皇子的脾氣可是出了名的暴戾,從未有人敢對他如此的視若無睹。再看百里驁,一張俊顏飛快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