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鳳凰,你最好還是老老實實的守著你的玉纖宮,別整天做那些不著邊際的美夢。”
南華習慣性的冷嘲熱諷幾句,留意到她手邊的竹筒,便餘怒未消的上前一把奪過,狠狠摔在地上,“想見三皇子就直說,莫要拿個破爛竹筒當掩飾。”
她那種從骨子裡流露出的憎嫌與厭惡終於令江流川將視線轉向了對面的少女。
面對著南華的惡語相譏,她的神色出奇的冷淡,一雙眼如同冰封千年的寒川不帶絲毫暖意。
見竹筒被砸,她乾脆了當的抬腳離開,身上帶著些許涼氣,從始至終,她都沒有正眼看過江流川。
少女的髮絲已被霧氣打溼,顯然是在這竹林中待了很長時間。江流川自然不會自作多情的認為她是衝著自己來的,但見自己這般被忽略,心裡頗有些不爽。
三日後,江流川被芙璣等人邀去涼亭賞花,精心裝扮過的幾位公主簇擁在少年身邊,各顯妍態努力讓對方把注意力轉向自己。
溫香軟玉在側的江流川看起來心情甚好,對於南華三人輪番遞過來的酒一一嚥下,他向來來者不拒,此刻更是盡情享受著佳人毫不吝惜的讚美與奉承。
如此這番你儂我儂的場景她的出現明顯是大煞風景,南華放下酒杯,柳眉一橫,態度極為不善,“怎麼哪都有你?”
少女身穿粗布衣裙,頭上插著兩支木釵。本來還在為江流川明爭暗鬥的南華姐妹三人,因為她的出現立時統一了戰線,同仇敵愾。
三人起身繞著少女轉了一圈,目光從她冷漠的臉上向上掃去,最終定格在她髮髻上的兩支做工平平的木釵上。
“呵呵,廣平妹妹又給我們送禮物來了。”芙璣捂唇嬌笑兩聲,抬手將少女頭上的釵子拔了下來。
她平板的臉上不顯分毫怒火。面對著芙璣的明搶欺辱,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將另一隻木釵拔下來親手送到還未來得及動作的芙璣手上。
這一幕來得太過突然,芙璣呆愣在地,怔忡的握著那支木釵,生平第一次沒再對少女冷言冷語一番。
沒了固發的釵子,少女一頭烏絲披散而下,垂在她清秀蒼白的臉旁,有一種乾淨通透的美。她冷寂的眸子掃過江流川,又生冷的移開,沒有其她女子看他時的愛慕與嬌羞。
那一刻,江流川心緒有些複雜。他擰眉望著那個瘦高的背影,眼裡帶著隱隱的煩躁。
在她看他的時候,他的心裡突然升騰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如同攀巖而上的藤蔓,迅速纏住了他整顆心。
來不及細想緣由,少女眼中的冷漠讓他如墜冰窟,緊隨而來的是不甘被忽視的恥辱。
她看不起他,她對他沒感覺!少年的自負與孤傲頓時掩沒了之前還未細究的異樣情愫,原本舒心的笑容頓時被陰鬱所取代。
……
幾天後的一場大雨將酷夏最後的一絲餘熱驅散,雨勢滂沱,雷電交加,這場來勢洶洶的秋雨阻住了宮裡嬌生慣養的公主皇子的腳步,陰沉沉的天空如同一塊灰色的幕布,兜頭罩住了整座皇宮。
如此大雨,國子監的皇子們也早早的回了寢宮。國子監大門緊閉,雨珠順著屋簷滾落,砸在地上,濺起烏黑的泥濘。
國子監的右側有一座荒廢多年的宮院,名為雅心宮。早些時候是供勤學苦讀的皇子休憩用的,後來漸漸荒廢起來,已是閒置多年。
此刻一身宮女打扮的柳葉正在簷下掃石階上的雨水,望著外面瓢潑的大雨,不由輕嘆了一聲,“這麼大的雨,公主身邊也沒個人照應,若是著涼了,該如何是好……”
她這頭正輕聲自語,外面細密的雨簾中忽然隱現出一個細瘦的人影,一把油紙傘撐在頭頂,外露的肩膀已被雨水淋溼。素藍長裙掃過地上的泥濘,腳步不疾不徐。
“公主?”柳葉吃驚的瞪大眼,待到那人走近幾步後,忙扔了手中的掃帚,飛快的奔了過去。
“我的天哪,公主你怎麼來了?”她上前激動的抓住少女的胳膊,又驚又喜的叫道。
少女將傘朝她傾了傾,平寂如水的眸子染上些許柔和,“先進去,雨太大,莫著涼了。”
等到二人進了內殿,正碰上聽到聲響出來迎接的紂秩。“平兒?”男子俊朗的臉上浮現出訝色,待看到她溼漉漉的衣衫時滿目的驚詫瞬間化作了心疼。
“怎麼琳成了這個樣子,快進去換身衣服。”他眉峰一蹙,沉穩的聲音夾雜著深切的疼愛。
“我沒事。”她難得一見的淺淺一笑,眼中的冰峰色澤融開些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