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在正常運轉著,只有她一個人,彷彿死了一般。
我還活著嗎?我要去哪裡?我可以去哪裡?
程惜,訂婚,七中,畫冊,抑鬱,自閉,母親,梧桐樹,咖啡廠,父親,拋棄,山坡,腳踏車…………喬頌。
她順著記憶的曲線,跌跌撞撞地往火車站走去。
喬忍真希望自己能一頭栽下去,再也不要起來,這也是另一種逃避的方式。
沒有所謂的得到,也沒有所謂的失而復得,她一直都在失去,束手無策。
“回梅州的。”她對售票員說了一句,腦海裡有一束一束的梧桐花盛開,凋落,飄下來。
喬忍坐在火車上,聽見十七歲那年程惜說:“這是你的嗎?批註寫得比書的內容還精彩。”
可是,他不要她了,她又成了孤身一人。
眼前的景色一一掠過,喬忍忘記了身在何處,年歲顛倒,山河永在,她選擇了長眠。
如果我不遇見你就好了,如果我只是那個自閉又抑鬱的喬忍就好了。
我本來就是那個自閉、抑鬱、罪不可赦的喬忍啊。
我渾身飄著紛紛大雪,我註定走不出冬天的長夜。
訂婚,訂婚,與別的女人,與你的青梅竹馬。
我是不是一個笑話啊?我是不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呀?
可是我愛你呢。
可是你並不屑。
可是我就是一個笑話。
知道什麼是疲累嗎?比傷悲更無力。
也不知過了多久,列車員的提示在耳邊響起,喬忍扶著火車門踉蹌著走下去,面前是荒涼的站臺,低垂的雲幕,空曠的鐵軌——跟那年她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
歲月的洪荒一下子就把她帶到這個陌生的不討喜的時點,她手足無措。
身上寬大的病號服被風吹得鼓起來,長髮也繞在臉上擋住視線,喬忍攏了攏頭髮,沿著鐵軌一直往前走。
走到鎮上,她渴得不行,正午的太陽也特別毒,身上的現金已經沒多少了,她買了一瓶礦泉水,走進鎮上的圖書館。
閱覽區裡有一對姐弟正在一起閱讀著一本童話故事書,弟弟靠在姐姐上身,安靜又專心地看出,姐姐的下巴放在弟弟的頭頂,他們的目光一定是以一樣的速度掃過那些字的。
這一幕牽動了埋在喬忍記憶深處的場景,讓她內心鋪天蓋地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