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事事,你哪來那麼多事?要遲到了,你不來我就當你自動放棄這份工作。”經理轉身率先離開。
現在是實習最後幾天,林奎奎為這份工作已經熬了無數個通宵了,她一咬牙,心裡一邊咒罵著刻薄的經理,一邊默唸著:小林,喬喬就拜託你了,先幫我頂一下……
6
小林剛推開病房門,就聽見“哐當”一聲,玻璃杯掉在地上碎掉的聲音,床上的人已經不見了。
她心裡“咯噔”一下,然後看見露在床與桌子間的那顆腦袋。
小林趕緊繞過床走過去,見喬忍跌坐在地板上,旁邊是被她打碎的玻璃杯,她的目光直直地看著電視。小林抬頭去看電視螢幕,那上面播著的只是一則普普通通的財經新聞。
“喬小姐,別坐地上,地上涼。”她想把她扶起來,卻被她拽著手臂。
“小林,我是不是還沒醒?”喬忍雙眼無神地看著她,語氣又輕又淡,兩行淚卻毫無徵兆地留下來,她說,“你把我叫醒吧,我……不想睡了。”
只有夢裡,才會發生那麼可怕的事情;只有夢裡,一切才有可能是假的。
“喬小姐,你、你現在就是醒著的呀。”小林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但記得林奎奎說的不要讓她看電視,便找到遙控器把電視關了。
“你也覺得應該關了對嗎?我也覺得。”喬忍看著她的舉動,突然伸出手道,“能不能把手機借我一下,我找不到我的了。”
小林忐忑,手機當然不能借給她,因為她朋友說的不能給她手機。她只好說:“對不起,喬小姐,我的手機也沒帶。”
喬忍“哦”了一聲,自己撐著站起來往外走,完全聽不見小林後來說了什麼。
“你的手機借我一下可以嗎?”她站在一名“保鏢”面前,平平常常地問。
那“保鏢”扭頭去看鐘夜,鍾夜示意他隨便,因為他自己現在根本沒心思理這裡的事,他滿心只想著怎樣離開這裡,怎樣把程惜引出來。
“保鏢”見喬忍病弱,模樣又可憐,便把手機借給了她。
喬忍回房間開啟手機瀏覽器開始搜“程惜”兩個字,越看,手就越抖。
小林很不安,上前剛想開口說什麼,就聽見她說了一句:“小林,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她出去之後,喬忍撥了個號碼,卻久久沒人接;她再撥,還是沒人接。
她喬忍,才沒有那麼弱,幾篇新聞報道就想打敗她嗎?
她一定要聽程惜親口否認,否認那些子虛烏有的東西,否認那些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否認那些隨時會讓她發瘋的事。
“嘟”聲持續響著。另一邊,程惜正在紐約開完一場會,拿著手機走在廊道里,心裡快速權衡著——這個號碼完全陌生,不是喬忍的。但打電話的人,會不會是她?如果是,她身邊有沒有人在監聽?如果有,他要狠著多大的心說出口?會不會控制不好情緒讓鍾夜的人聽出什麼來?
那些人都是些亡命之徒,全部目的都只在於讓程家家破人亡,他們會像七年前那樣,單單為了折磨獄中的父親,就把母親囚禁起來。現在,也會單單為了折磨他,就把喬忍……
程惜不敢想,把手機丟給小張。小張遲疑著接了電話,“喂?”
“……”這不是他的聲音,喬忍抓著手機問:“小張嗎?我找程惜。”
“喬——”小張顯然也拿不準那邊有沒有人在監聽,改口問道,“請問您哪位?”
“哪位?”喬忍的手心都冒出冷汗了,心裡的不安漸漸上湧,她沒注意到聽見她說了“程惜”二字之後走進病房的鐘夜,深吸了一口氣說,“我是喬忍,你他媽耳聾了嗎?”
小張瞠目,看向程惜,程惜示意他去旁邊無人的角落,開啟揚聲器。
“程惜在哪?我要找他。”程惜一聽見她的聲音就皺了眉,他之前跟林奎奎說的話,她沒轉告給喬忍?
“先生他在開會。”
“那我問你,”喬忍的聲音開始顫抖,直覺讓她的心開始慢慢墜落,拼命使得聲音平靜再平靜,“他跟王安黛……訂婚的事,是怎麼回事?”
小張又看向程惜,程惜冷著臉轉過身去,她聲音裡的顫抖,他怎麼會聽不出來?這事情,開始脫離了控制。
小張知道先生的意思,一咬牙,答她:“就是那麼回事,他們要訂婚了,等先生回去就舉辦宴會。如果喬小姐想祝福他們,我幫你轉————喂?”
喬忍手中的手機落在地上,又慌忙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