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角。她一時語塞,不知該作何反應。
而喬忍,早就雙眼模糊了。
進電梯時,程惜一個不穩踉蹌了一下,小張趕緊扶住他。先生額角的青筋都凸顯出來了,身體也在細微地顫抖著。
程惜甩開小張的手,拿了車鑰匙開著車出去了。他不能留在這裡,他怕自己忍不住要傷害她。
本就和他沒什麼關係?
喬忍,你那顆心到底是什麼做的?為什麼死活暖不了?
或者應該問,喬忍,你到底有沒有心?
8
家裡的氛圍莫名其妙的變得無比尷尬,容姨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兩個人都神情冷淡,晚餐也只是各自用了一點,就一前一後地上樓去了。
喬忍知道他不願意看見自己,她自己的脾氣又倔得很。便一聲不吭地搬出了主臥室,去客房睡了。
程惜企圖用工作上的事情淹沒自己,卻發現根本靜不下心。經過亮著燈光的客房,回到空無一人的臥室,他坐在她睡過的床上,心裡密密麻麻地難受著。
其實稍微用點理智,就知道她當時說那些話,多半是被陳妝堵得急了的緣故。不願意解釋她自己的病情,又想快刀斬亂麻,快點結束和陳妝的對話,所以說了那樣的話,恰恰好被他聽了去。
但最令程惜生氣的,不是那些話本身,而是她刻意與自己拉開距離。這一點簡直讓他火大。
喬忍蜷在床上,想著他這些天是怎樣照顧自己的,也會想起他之前是怎樣把她推開的,還有上次訂婚的事情,兩種記憶摻雜在一起,讓她又不解又難過。
自從清醒之後,她一直沒問過那些曾經推她入深淵的事情。不單是因為抑鬱的緣故,還因為害怕。她害怕自己一問,又揭開什麼殘酷的真相,近在眼前的程惜又從她身邊消失掉。
他與她困在這無解的困境裡,誰都找不到出口。
容姨收拾好一切,回家之前,見兩個房間都亮著燈,嘆了口氣。
好不容易看到喬小姐恢復了原先的記憶和神智,即使有病在身,多少也該比之前好一些才對啊,怎麼這兩個人反而越走越遠了呢?
許易欽打不通程惜的電話,只好打給小張,一問之下,才瞭解到發生了什麼事;再細細追問,簡直不得了。
程大爺真是好樣的,之前敢對喬喬那麼無動於衷、冷若冰霜,如今居然在她面前節節敗退、潰不成軍。
許易欽覺得吧,這就叫“一報還一報,蒼天饒過誰”。
但是對於程惜的事情,甚至是程惜這個人,許易欽都談不上有多瞭解。他不知他城府到底多深、真實面目又到底藏在哪個維度,也許他才是從一開始就敗了的那個呢。
難說,那樣狂妄又沉鬱的人,最是不好猜。
許易欽想不明白,半夜頂著亂糟糟的鳥窩爬起來,又給小張打了電話,要他把自己知道的程惜的一切都和盤托出。
小張在他的威逼利誘之下,支支吾吾地說了堂口組織的事,又說了跟王氏集團的事,還說了假訂婚的事,最後他打死也不肯多說了,再說下去就該被先生冷眼了。
許易欽聽見之後,簡直就像看了一部劇情緊張的英雄動作片。
黑幫,商戰,利用仇人的女兒來保護自己的女人……這都什麼跟什麼,加上之前的隱姓埋名、設計天才無辜折損、多年後奪回被盜取的作品……這些東西加起來,就是一個落魄少爺反擊的全過程。
程惜這個人,真真是像霧一般,化不開,看不透。只是苦了喬忍,跟這麼一個深不可測的人談戀愛,大概分分鐘想自我了斷吧。
而事實上,如今真正想自我了斷的,是程惜自己。
他怕用錯了方法,又怕愛得太平庸,更怕她突然地就不喜歡他了。
兩人之間的低氣壓一直存在著,不減不滅。
程惜不知如何化解,怕自己的靠近反而會把她推得更遠,加上公事纏身,應酬頻繁;喬忍更不知怎麼靠近,本來就精神抑鬱,往事又一直纏繞在心頭,散不開,疼得想死。
每天晚上他回來時,她已經睡下了;而她醒來時,他又一早就走了。偶爾碰到一起,也是默不作聲,各做各事。
都說感情的進階需要契機,可是喬忍發現,從生活裡蹦出來的每一個所謂契機,都沒能把她和程惜的關係推向更好,反而推向更僵硬的境地。
為什麼會這樣呢?住在同一個屋簷下,雖然推不開,卻也靠不近。
明明彼此都只剩下對方了,卻發現不知該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