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掙扎?
程惜從身後抱住她,眼圈被逼出紅色,他說:“喬喬,你到底要什麼?我到底該給你些什麼?”
“留我一個人,在這裡,就好。”
“你要我留你一個人在這裡做什麼?看著你瘋掉嗎?”程惜環著她,心尖兒都在顫抖,眉目間染上慍怒。
“那樣,也好。”
毫無生氣的話語從她口中飄出來,程惜來不及理清現在的自己到底是什麼感受,本能的反應讓他不分輕重地收緊手臂。
他貼在她臉頰旁,夾帶著無盡諷刺反問:“也好?喬忍,你到底有多討厭我?”
“我不討厭你,我討厭的是我自己。”眼淚落在他袖子被挽起的手臂上,玻璃杯摔落在地面上,乳白色的牛奶從他們的腳下流開去。
喬忍整個人都軟下去,腳不著力,程惜成了她唯一的支撐。她的聲音輕得像漂浮在空中的幽靈,不帶一點生氣。
“我好難受,我想解脫。”
“知道嗎?這些年我總是不得要領地活著、不合時宜地笑著,我很累。”
“救過我的人也會把我推進去,我再也不要被救回來了。”
這些話一句一句紮在他心上,程惜打橫抱起她,繞過腳下的玻璃碎片。
他說:“我知道。可我還會救你。”
他抱著她在床上坐下,背靠著床頭。房間裡久久地沒人說話。
喬忍睜著眼看著前方,如同看著一片虛空。
程惜把她的雙手包在掌心裡,修長白皙的手指完全蓋住她的。
無能為力比任何一種失敗都更能讓人感到灰心喪意。
讓她的腦袋靠在自己胸口心臟的位置,程惜的下巴抵在她頭頂,聲音沙啞著說:“喬喬,我會救你,再也不會把你推回去。你相信我嗎?”
他知道她不會回答,心裡的酸澀與後悔翻湧而來。
“你不能不相信我,在我已經離不開你時。”
程惜抱著這樣脆弱、沒有一絲生氣的喬忍,兩人坐在床上,一個紅著眼圈,一個無聲流淚。
一個半瘋,一個陪傻。
靜默無言,坐到天亮。
作者有話要說: 美人們晚安。後天雙更吧。
☆、貪心
1
傷你,推開你,說不認識你,給你希望又讓你跌入絕望。
喬忍,我是不是這世上頂頂無情的壞人?要不要我重新改過?
可是我已經改過了,你卻只永遠記住了我壞的時候,是麼?
世人常說最難買的莫過於後悔藥,程惜不要後悔藥,他只要喬喬活著,喬喬健康,喬喬快樂。
他願意後悔一輩子。因為總有人要站出來自吞苦果。
夏日午後的光線很足,臥室裡滿是陽光的顏色。
程惜蜷著一條長腿坐在床邊,另一條腿觸著地面。他想伸手去碰一碰喬忍的睡顏,又害怕把淺眠的她驚醒。
從昨天晚上到今天上午十點多,他們一直沒閤眼,她不肯開口說話,他不知該說什麼,兩個人以互相折磨的方式僵持著,直到喬忍撐不住睡了過去,這場疲累的僵局才被打破。
他知道她的情況一點都不樂觀,自己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看著她,不讓她往更深處跌下去。
小張已經在門外站了十幾分鍾了,這時候本不該來打擾先生,但是事情緊急,不能再拖下去了。
小張剛抬手敲了兩下房門,程惜就從裡面出來了,修長食指豎在唇間,示意他不要吵。
先生蹙著眉,臉色也很冷。小張知道自己冒失了,嘴邊的話立刻咽回去,跟著他走到書房才急忙開口道:“先生,證監會高層要求調查基金會,他們要你現在就過去。”
“知道了。”
先生的口吻怎麼這麼平靜閒適?小張以為,這算得上是大事了呀!
程惜從書架上抽出幾本素描本,攬在臂彎處。邪邪一笑,邊下樓邊對小張說:“ 不要太認真,他們玩不起的。”
“先生是說……證監會……玩不起?”小張知道先生素來謙狂,計謀城府又深,但是這次也太狂狷了吧?那好歹也是證監會啊……
“我說的是王家父子。”
小張站在樓梯上想了一會兒,反應過來後恍然大悟,腳步匆匆地下樓去。
程惜正在客廳給容姨交代事情,“……要是我醒來時我還沒回來,就把這幾本素描本交給她,打發時間。千萬不要讓她離開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