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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子倒有些喘嗽,恕妾不能陪著了。”

瑜柔將手爐一放,微微一笑,跟著立起來,躬身行過禮,道,“女兒扶姐姐回宮。”

皇上這才回過神來,擺擺手,道,“夜深了,咱們且都散了吧。”

滔滔抬眼見皇上唇角帶笑,眉目含情看著自己,早心跳得如擂鼓一般,也不等別人說話,胡亂披了大氅,告過罪,緊著隨苗昭容一起出了正殿。

她徑直回到偏殿,將大氅一扔,立時吩咐侍墨關門,將簾子紗帳統統放下來,心神不寧在貴妃榻上坐著。

院內一陣雜亂腳步聲,想來是各宮娘子都陸陸續續告退,滔滔心越發懸起來,擔憂地瞅著門口。

關上門又如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是天子,想去哪兒便去哪兒,若他有心來,這小小一道門又豈能擋住他。

她尚未想完,便聽見侍墨詫異的請安聲,“官家萬福”。

心一跳,她眼看著皇上的明黃大氅,墨色皂靴已是自顧進了側室,許久方強撐著起身行禮。

雖是夜深,但皇上精神極佳,回手將大氅解開遞到侍墨手中,撩起袍擺向貴妃榻上坐了,微笑著命滔滔平身。

侍墨將大氅接在手裡,萬分詫異看著皇上和滔滔。她本是通透人,如何能不明白?心下暗暗嘆息,怎得她家郡主便招上了皇上,這十三殿下可如何是好?一時也是心急如焚,礙於天家規矩,也只得躬身低頭退到外室候著。

皇上也不說話,白淨面容上一雙狹長雙目只管笑意吟吟看著滔滔,見她粉頸低垂,含羞帶怯,一句話也不說的樣子,比平日裡別有一番滋味,分外惹人憐愛。

窗外北風愈發呼嘯得緊,隱隱似乎夾著雪粒子打在碧瓦上,沙沙作響,像灑了鹽一般,倒襯得室內分外詭異安靜,獸爐中香霧噴薄而出,繚繞在四周,氤氳著淡淡甜香。

案上紅燭搖曳,將二人身影投在窗紙上,搖擺不定。忽然“啪”一聲,燈芯爆出朵燭花,劃破這令人窒息的沉悶,滿室裡一亮,須臾又暗下去。

滔滔早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聽到這一聲輕響才回過神,忙起身向旁邊案上找尋小銀剪子,意欲剪剪燈芯,不想左右找尋不到,方想起來早上用完隨手擱在梳妝檯上,便微一躬身進內室去。

她方一轉身,便一手撫胸,只覺得一顆心如撞鹿一般,怦怦直跳,手忙腳亂在金絲楠木梳妝檯上亂摸,許久才發覺內室尚未掌燈。

忽然腰上一緊,皇上已從背後輕輕將她抱住,滔滔頓時一僵,手足無措楞在當地。

“你知不知道,方才你吹笛子的樣子有多美?”皇上吃了幾杯酒,聲音沙啞低沉,帶著幾分歷經歲月的成熟滄桑,熱熱的氣息帶了幾分醉意,緩緩印在她白膩的脖頸間。

滔滔吃驚不小,身子輕輕一抖,忙轉身將皇上推開,抬手拉開下層抽屜摸索著。

皇上見黑暗中她小小一團,似貓一般,柔柔弱弱中又帶著桀驁不馴,不禁笑道,“你這算欲擒故縱嗎?”說罷向前一步,抬手只用了五分力氣,便將她拽到胸前,唇角一勾,輕輕俯下頭來。

☆、第四十四章 宮變(一)

“滔滔福薄。”

皇上低頭下去,唇上並未感受到滔滔的柔軟芳香,反而被一片堅硬冰涼隔開。他旋即站直身子,將她放開,伸手拽下來一看,竟是自己賜給她的那塊玉。

昏暗中一片模糊,唯有兩對眸子亮晶晶依稀可見,皇上喘息聲愈來愈粗重,兩人面對面似對峙般,一言不發。

滔滔忽然感覺到面前九五之尊身上那股無形的壓力,漸漸清晰,似山一般壓頂而下。他是天子,是皇上,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便能決定別人生死的人。

她不敢開口,甚至連手指都不敢動一下,艱難地喘息著,等待皇上的審判。

“既賜你了,豈有收回之理。”皇上後退幾步轉身,將玉向滔滔一拋,旋即離開。

昏暗中她來不及反應,那玉已劃過一個弧度落在金磚地上,發出一聲清脆裂響,想來是碎了。聽著皇上沉重的腳步一步比一步急,越走越遠,她終於鬆了一口氣,再無力氣,癱軟到地上,說不清悲喜。

許久,強撐著在地上摸索,見那玉已被摔成零碎的三塊,她心一點一點沉下去。

方才皇上甩手而去,分明是生了極大的氣。恐怕被娘子拒絕,半夜從寢殿中離開,對於他來說,還是頭一遭。

不知明天他會如何處置自己,會不會牽連皇后?想到這上頭,滔滔越發沒了主意,瑟縮著靠在桌角,呆呆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