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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滔滔一驚,又當著這滿屋娘子姑娘,頓時滿面緋紅,忙將手一抽。

按規矩,張昭儀未來,應是皇后和苗昭容坐皇上身邊,再不濟也是瑜柔。可方才皇上這樣一拽,諸人早明白了七八分。

瑜柔上身穿著石榴紅兔毛夾棉襖,下身穿同色長裙,一手抱著小鴨形手爐。見狀略有些驚訝,在父親和滔滔面上打量了幾圈,須臾便明白過來,忙向外一蹭,遠遠地躲在連婕妤身後,將皇上身旁位置空出來。

苗昭容不由分說將滔滔向皇上身邊一推,不著痕跡道,“一家子熱鬧,什麼規矩不規矩的,你且坐吧,不著涼便好。”

滔滔還想推辭,卻見皇上皇后、苗昭容、下首連婕妤瑜柔,朱美人並新封的俞美人都已落座,只有皇上旁邊還空著。且皇上唇角含笑看著她,百般無法,只得遠遠得挨著皇上落了座,只管抱著手爐不說話,心裡忐忑不安。

皇上側頭瞅一眼滔滔,見她微微偏著頭,蓮青色衣衫襯得她凝脂似得小臉像一朵芙蓉花一般,一縷青絲蜿蜒而下,自然蓬在腮邊,小巧的耳珠上一根長長流蘇耳墜前後搖晃,引得人根本轉不開眼。

一時杜鵑將準備好的堆紗絹花拿上來,皇上才覺失態,輕輕咳一下收回目光,將絹花接在手裡。

不多時教坊所來了兩個掌樂,後面跟著幾個小黃門,抬著一個紅木架子並一個紅木箱子,想來是放著各式樂器,預備著等下用。

“掌樂只管擊令鼓,待會兒鼓停了花在誰手裡,誰要麼講笑話,要麼吹首曲子,左右不拘什麼應景即可。”看著妥當了,皇后對掌樂說道,說罷向皇上請示道,“官家意下如何?”

掌樂見皇上一點頭,忙將鼓槌放在花邊小令鼓上準備著。她們素日皆是慣常在宴會上助興的,故而很是熟悉這套流程。

鼓聲一響,皇上不緊不慢將花傳給下首皇后,皇后一笑,轉手遞給苗昭容。那鼓聲忽而如駿馬疾馳,一聲緊似一聲,忽如迸豆一般,悠悠閒閒。

諸人熱熱鬧鬧傳著,生怕那花落在自己手裡,正聽得入神,鼓聲一頓,花正好又傳回皇上手裡。

地上伺候的杜鵑見狀,緊著斟了一凍石杯合歡花浸的黃酒來,遞到皇上手裡。諸人都笑道,“官家洪福齊天,自然是頭彩。”

皇上仰頭將酒飲盡,指著掌樂們笑道,“就你們伶俐會弄鬼。”

他略低頭一沉吟,又抬頭環視一圈,唇角含笑道,“朕有了一首詩,雖粗,但勝在應景。”說罷吟道,“殿外北風緊,簾內暗香來。朝野皆無事,姻嬌黛眉開。”似笑非笑向滔滔那邊側頭一瞅,眼角堆滿柔情如絲的笑意。

滔滔聽他念到最後一句,已是坐立不安,待皇上這一看,立時如坐針氈,恨不得立刻告病躲開。皇后見狀,與苗昭容相視一笑,各自用絹子遮了嘴不語。

這一次卻是到了皇后手裡,皇后飲罷,笑道,“妾身無所長,寫幾個字,取個好意思吧。”

“合宮誰不知道,咱們娘娘的飛白書出神入化呀。”連婕妤輕輕一拍手笑道,頭上的累絲銀牡丹花步搖隨著晃來晃去。

金櫻忙準備好筆墨,皇后略一思索,凝神落筆。須臾杜鵑並金櫻將宣紙平鋪豎起,清麗婉約四個飛白體行書,“國泰民安”。

“很好”,皇上今晚心情甚好,隔了幾步便衝皇后伸出手去,拽著她落座。

再傳時,花卻落在了滔滔手裡。諸人目光齊刷刷落在她身上。皇上饒有興趣盯著她,看她此番有些什麼新鮮。皇后和苗昭容微微一抿嘴,不約而同向身後取了茶來喝。

那連婕妤和朱美人、俞美人都好奇地上下打量,都想看看這小小郡主到底是有什麼本領,能讓皇上對她青眼有加。

滔滔瑩白小手捏著嫣紅絹花,微蹙娥眉想了想道,“我用短笛吹一套曲子吧。”因未帶自己的“沉魚”,她便湊活用掌樂帶的笛子,細細吹著一套《梅花落》。

她方才挨著炭盆,烤的通身暖洋洋,面頰染上幾絲緋紅,一對瞳仁烏黑髮亮,蒙著一層水汽,因解了大氅,只穿著夾襖,腰身一束,越顯得不盈一握,亭亭玉立,真如旁邊鵝卵石上的凌波仙子一般。

她檀口微張,芊芊玉指似水蔥一般,按住笛身孔洞,不時或翹起或落下,普通一管笛子在她唇下指尖彷彿活過來一般,發出空靈悠遠的聲音,婉轉動聽。時而清新如一泓清泉,時而縹緲似幾瓣落花。

一時笛音已住,皇上還只是不錯眼珠兒看著她。

苗昭容最是伶俐,見狀咳嗽兩聲,起身告罪,“官家,妾恐是過了炭氣,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