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勁兒地說愛不捨得離開,作踐的難道不是自己?
“不過,《琵琶記》我沒聽說過,《鳳求凰》倒是聽過。”她換了個話題,皇宮飛拱流丹,巍巍宮城連綿巍峨,她目光深了深,說道:“不知孫姑娘聽過沒有?”
孫婉思索了會兒,搖搖頭,“我沒有聽過。”
木梓衿笑了笑,又聽到馬車粼粼之聲款款行過,兩人立刻噤聲站好,遠遠地看見一輛華麗馬車從宮中行來,那馬車金漆雕鳳,織錦軟緞為簾,車簷之下金玲琮琮,看儀仗,便知道那是公主的馬車。
公主的馬車從不遠處的西門出宮,慢慢經過時,一隻素手掀起車簾,車內悠然一聲:“停車。”傳來,馬車儀仗立刻肅然停止,恭敬得體。
木梓衿和孫婉立刻將頭埋得更低。
“你就是楚王府的?”車內的人問道。
“回公主,小的是楚王府中的人。”木梓衿恭敬清晰地說道。
“你身邊那人也是?”公主又問道。
木梓衿偏頭看了看孫婉一眼,孫婉全身僵直,抱著琵琶張了張嘴,可又發不出聲音來。雖然說公主金枝玉葉,高貴不已,常人見了會緊張,可也不至於害怕到可不能言吧?木梓衿收回目光,回到道:“回公主的話,她是外教坊的琵琶藝女。”
“外教坊的?”公主一字一字地輕輕說道,隨即又笑了笑,“外教坊的人進了宮,還如此不知規矩,剛才盲目亂闖,還衝撞了本宮。”
☆、公主問責
“公主……恕罪。”孫婉駭然一驚,立刻跪地磕頭,將臉貼在地上,不敢抬頭。
“你既是外教坊的人,又如何能夠進宮呢?”公主的聲音似乎又冷了些。
孫婉伏在地上,瘦削的肩膀縮在一起,纖細的腰肢微微地顫抖。
木梓衿蹙了蹙眉,恭敬平靜的說道:“回公主的話,是賢王爺帶進來,給眾王爺公主彈琵琶獻技的。”
馬車之內許久都沒有聲音,木梓衿不敢抬頭,只能微微瞟著日影之下,馬車的陰影投射而來,落在兩人身前。只覺得馬車之中的人,似乎沒動。
“既然是八弟帶進來的,那本宮就暫且饒了你吧。”公主有些訕訕的說道,“這八弟也是越來越不知天高地厚了,什麼人都往行宮裡帶。”她嘆了口氣,揮了揮手,說道:“走吧。”
公主的儀仗和馬車漸漸地遠去,木梓衿和孫婉才起身。
“姐姐,這就是昭陽公主……”孫婉聲音怯怯的,“剛才我出殿時,便是差點衝撞了她。”
難怪她會對這昭陽公主如此懼怕,想來是剛才得罪了昭陽公主,險些九死一生吧。
“你如何衝撞了公主?”她問道,“公主責罰你了?”
孫婉有些後怕,看著她的目光仍舊餘悸,“我剛才出殿時,一時慌張走錯了路,只顧著抱著琵琶低頭走,不小心撞到公主,公主身上的瓔珞,還被我的琴絃勾住了。”
看樣子,可是大事。木梓衿心想,這若是換做平常的宮女,這樣無理蠻橫的衝撞了公主,早就被杖殺了吧?
“當時公主很生氣,險些將我拖出去杖殺了。”果然,孫婉顫抖著哽咽道,“若不是及時趕到的駙馬和賢王爺為我求情,公主看在他們的面上饒了我,今日……今日我怕就死在紫蘭殿了。”
“沒事了。”木梓衿柔聲安慰,“公主不是已經走了嗎?何況,你還是賢王殿下找來的人,公主看在賢王的面子上,不會責備你了。”
剛才木梓衿回答公主孫婉是何人時,也故意搬出賢王,便是想讓公主有幾分忌憚。
孫婉依舊心有餘悸,可此時已經看不見公主,臉色便好了些。
兩人在建福門等了一會兒,寧無憂和寧濤、寧浚才慢慢從宮中走出來,木梓衿立刻迎上去跟隨在寧無憂身後。
“咦,孫婉姑娘還沒走呢?”寧浚看見孫婉,立即眉開眼笑溫柔和煦。
孫婉立刻向三人行禮,說道:“孫婉不識路,便在這裡等著,和王爺們一起走。”
“啊,是我疏忽了。”寧浚有些自責,“我忘了告訴你,你的貼身姑姑在宮門外等你。”
孫婉眉宇間一亮,“照顧我的奶媽還沒走嗎?”
“當然沒走。”寧浚走過去,拉住她的手,十分親暱熱情,“本王最知道體貼人啦,當然知道你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所以才讓你奶媽等著你,免得你到時找不到路回家。”
“多謝王爺。”孫婉僵硬著將自己的手從寧浚手中抽出來。
木梓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