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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因為沒有聽到她的回答,他停下來,轉身,將宮燈抬起來,照亮她的臉。只是一瞬間,他就看到了她眼中的猶豫和遲疑,心裡難免有些沉鬱和失望,甚至是有些惱怒。
他楚王要人,從來都是別人眼巴巴的求著貼上來,如今他親口讓她留在楚王府,她竟然會猶豫遲疑?
讓她留下來,並不是一時衝動。而是很早以前就開始思慮。原本一時覺得,她留不留都無所謂,可經歷了這幾天,自己的心思好像有了別的改變。
比如,突然想要一個人來陪伴自己。
此生註定身在沉浮之中,有人陪伴,總好過自己一人汲汲營營謀算一生。
可是為什麼是她?
他不由自主地拋開這個問題,不再深思。
此時宮燈明晃晃的照著她清秀的臉,強烈的光線讓她眯了眯眼。她思考問題時,喜歡下意識地咬唇,晶白如貝的牙齒與紅潤的唇形成豔麗妖嬈的紅白相間。他搞不懂,一個男人怎麼能有這麼女裡女氣的動作,甚至打心眼兒裡,他是有些厭惡的。
他不由得伸手擒住她的下巴,微微一捏,她吃痛,牙齒立刻放開自己的唇,又抬頭不安地看著他。
她疼得微微吸氣,思索著到底他是什麼意思?隔著強烈的宮燈綵光,他的臉變得模糊依稀,也看不清楚神色。
“王爺。”她微微偏了偏臉,他立刻放開她,將宮燈移開。
“多謝王爺抬愛。”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雖然此時燈光依稀,看不清楚什麼。“若是我一人,定有孤勇留在這京城和您一起攪弄風雲,可我家中還有父親,他是我不能拋下的牽掛。”
他靜靜地挺胸看著她,風吹得迴廊上的燈火搖曳不定,他的眼神也似乎在搖曳燈火之中忽明忽暗。
她微微垂首,恭敬又肅然,可那樣的挺身玉立,卻是一種沉默的決絕。
“罷了。”他轉身,繼續往前走,“明日你就可以離開王府。”
她驀地鬆了一口氣,立刻跟上去,兩人一同回了懿德堂。
……
次日是個好天氣,無風無雪,適合趕路。
一大早侍女便送來各種各樣的東西,各種衣物藥物,以及錢財。也許是考慮到她上路不宜帶太多東西,給的錢都是銀票。一些藥物都是很容易攜帶的。
離開王府,是由納蘭賀送的。他為木梓衿安排了馬車和護送的人。木梓衿原本想要拒絕,可是一考慮到京城到宜水鎮至少也要兩天的時間,由他安排的人護送,會安全一點,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寧無憂沒有出現,納蘭賀也只是淡淡的提了一句,說他和端王等人進宮去了。
她有些失落,突然覺得,此時相見爭如不見,這樣也好。
馬車飛快駛離王府,想著南城門而去。
眼看著就要到達南城門,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木梓衿,你站住!”她立刻掀開車簾往後看去,竟然看見是賢王寧浚策馬而來!
“籲——”寧浚賓士過來,攔住她的馬車,車伕立刻拉住馬韁,車子陡然停住,微微發顫。
“木梓衿,你怎麼走了?”寧浚下馬,掀開車簾伸手進來拉她的手。
“見過賢王!”她立刻行禮。
“別來這些虛禮了。”他不耐的揮了揮手。輕鬆一躍就跳進馬車,
馬車內的空間立刻變小,她微微向後靠了靠,“王爺,您這是?”什麼意思啊?
“梓衿!”寧浚一把握住她的手,深情款款地看著她,“你為什麼要走?是不是五哥他不要你了?”
她愣了愣,想起昨晚他扒在門上偷聽她和寧無憂的動靜,還說了些什麼覺不死心的話。難道,他真的對自己……
她低頭看了看他握住自己的手,微微掙扎,沒掙脫。這京城裡的王爺都好這口嗎?她如今可是個男人啊?這世上,除了父親知道她是女人之外,難道還有其他人,不小心洩露了自己的身份?
☆、有人提親
“王爺,您先放手。”她有些惡寒,略帶些冷淡和怒意對他說道。
寧浚猶豫了一下,還是放開了她,“梓衿,是不是五哥對你不好,你明明幫他破了案,為什麼還要離開?”
這個怎麼解釋?難道告訴他,自己是自願走的,而且走了就不回來了?那不就露餡了嗎?
她嘆息一口氣,“王爺誤會了,我並不是要離開楚王殿下。而是……”她想了想,“而是回家過元宵節,等元宵節過完,我就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