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幽若清蘭,風雪佳人。
這是他看到她時想起的一句話。她似乎是用了他賞的口脂,唇不點含丹,還用了他賞的潤顏膏,面色紅潤白皙,潤澤清透。再配上那一身宦官服,盡顯柔軟纖窕身量,行動風流韻致。這樣的她,讓他眼前一亮。不得不說,他的眼光是很不錯的!她果然很適合穿宦官的衣服!
可如今……他目光無意間落在寧浚緊握她的手上,微微蹙了蹙眉,笑道:“賢王既然看上了你,你不如就跟了賢王如何?”他轉頭,看著案几上一株蒼翠遒韌的青松,輕聲道:“反正你笨手笨腳,又腌臢不堪,我也不想留用你了。”
木梓衿驀地愣了,張了張嘴,卻驚怒得不知該說什麼好。而寧浚頓時大喜,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我覺得你好生面熟,倒像是早就與你見過似的,不如你跟我回去,我一定好生待你,你可知道我賢王的美名?那在京城之中,可是出了名的!”
“怕是在勾欄之中出了名吧?”端王寧濤一哂,“五哥身邊的人你也好意思要?”他看向寧浚,“何況,你得看看人家這小宦官的意思,總不能強迫人家吧?”
“六哥,你這話我不愛聽!”寧浚蹙眉,“你也不去問問,我府上那些人對我的評價可好了。”
寧濤又喟嘆一聲,看向木梓衿,說道:“賢王美名,天下風流。他府上歌女舞姬數不勝數,若是你跟了他,怕是要望穿秋水,空閨寂寞了。”
木梓衿心頭惡寒。這個賢王風流不正經就算了,端王說的話也讓她彆扭!她現在可是宦官,是個男人,怎麼能叫做“空閨寂寞”呢?
她想要掙脫寧浚,卻被他抓得更緊,寧浚倒急了,“難道你不願意?你不要聽六哥胡說,我待我府上每一個人都好得很!”
無意間,她看見寧無憂似乎看了她一眼,只是那眼匆匆而過,讓她無法判定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他竟順水推舟將她推給寧浚,絕對是故意膈應揶揄她!難道他就這麼喜歡看到她手足無措,或者他就喜歡把她耍得團團轉?
這個寧無憂,看似清貴如蘭,高雅風華,其實骨子裡黑如墨,心眼兒也小的可憐吧?
難道他以為她就沒轍了?她暗諷,只是看向寧浚,突然露出悲色,“賢王,小的很很想服侍您,可小的,已經跟了楚王,自然生是楚王的人,死是楚王的鬼!小的對楚王真情可鑑、天地可表,定一生一世追隨楚王殿下,絕對不會有二心,否則,小的……小的寧願去死……求殿下,不要拋棄我!”她悽楚悲傷絕望的看著寧無憂,眼神戚恍,倒像是被寧無憂無情拋棄了一般。
堂中霎時一靜,鴉雀無聲!
寧無憂手中的蓋子驀然掉落,輕碰茶盞,發出清脆聲響!
寧浚嘴巴張得老大,眼神無比的受傷。他看看木梓衿,再看看寧無憂,哽咽無措道:“五哥……原來你們已經生死相許?你……你們!”
寧濤唏噓一聲,有些怪異地看了看寧無憂,又看了看木梓衿,暗覺兩人之間,眉眼流轉眄睇,情誼綿綿深切。木梓衿說所的,倒像是真的!想不到,自己的五哥,竟然和一個美貌的小宦官……
不過,這小宦官長得倒是清絕風流,自有其他男女都沒有的韻致身姿,若是養在身邊,也是不錯的。
他輕咳一聲,起身將寧浚來開,“六弟,你別胡鬧了,這宦官是五哥的人,豈是你能隨意要走的?”
“可五哥……”
“木梓衿,你可知罪!?”寧無憂深深看了木梓衿一眼,漠然沉聲說道!
他竟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她擺了一道。
木梓衿心頭倒是一鬆,立刻推開發愣驚訝的寧浚,立刻行禮道:“草民木梓衿,見過端王殿下,見過賢王殿下。”
這變故來得太突然,寧濤和寧浚都愣住,盯著木梓衿看了又看,又疑惑不定地轉頭看著臉色沉鬱如霜的寧無憂。
“他說他是木梓衿?”寧浚指著木梓衿問道,“他怎麼是個宦官?”
“回殿下的話,我一介草民,不能參與調查‘無頭鬼案’,楚王殿下便讓我扮作宦官,方便行事。”木梓衿應答如流。
“那、那你剛才為何說你和五哥……”寧浚茫然不解,失望地看著她。
“剛才……那是……”木梓衿心頭直跳,剛才不過一時惱憤,故意想膈應寧無憂,可如今,她該怎麼收場?她抬頭看了看寧無憂,他神色淡然如霜,只是輕輕地用杯蓋颳著茶盞中的浮沫,逼視冷漠地看著她。
“我……”她張了張口,